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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勇争辩道:“龙虾是地笼捕的,不是流网,那个不能算在罚款里。”

    “……”

    毕竟罗家楠是抓地上跑的,海里游的什么规矩不是很清楚,被待审人员质疑专业性,脸上顿时有点挂不住。幸得娄大队及时救场,进屋把两本卷宗往审讯桌上一拍,横眉立目的:“来勇,你已经因捕捞器械违规被渔政的罚过两次了,到我们这是第三次,屡教不改,累犯重罚,明不明白?”

    面对制服加身的执法人员,来勇顿时矮了一截似的,语气唯唯诺诺:“领导,我也不想违规,问题大鱼都被大型拖网船捞走了,我们……我们跟在人家后面拣点剩的,网眼不密,它……它没货啊……”

    “没货不会干别的去啊?有手有脚的能饿死?”娄大队重重运了口气,“给子孙后代留点海洋生物吧,我小时候螃蟹一块五一斤,现在都特么一百五了,全让你们这些唯利是图的捞干净了。”

    来勇张了张嘴,看那样还想狡辩,可被娄大队犀利的眼神一刀,又示弱道:“我买条船不容易,今儿禁海明儿台风的,贷款得还啊,领导,您说个数,我看看……承不承受的起。”

    罗家楠屈指敲敲桌面,示意他把注意力放自己身上:“罚款的事儿待会你们单聊,我找你是问别的事,来,看看这人你认识不认识?”

    说着举起卓明汉的照片。只一眼,来勇立刻点头:“认识,他跟我跑过船,咋了?”

    “你最后一次跟他联系是在什么时候?”

    “呦,那得……得俩多月了吧,开渔之前的事了。”

    “因为什么事情联系?”

    “结工钱。”

    “没别的事?”

    “……没……没了……”

    “再好好想想,他跟你跑船的时候,有没有出现过经济纠纷。”

    “没啊,我——”话说一半,来勇一拍大腿,“嗨!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了,就那破碗的事儿吧?”

    破碗?罗家楠心里一提,面上却是轻描淡写:“啊,是啊,那破碗是哪来的?”

    “是老卓钓上来的,那天在海上,中午不知道吃什么,他看底下是礁石区就说拿虾钓石斑,完后钩了这么一破碗上来。”来勇皱眉而笑,脸上写满不屑,“一开始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古董呢,上面又是藤壶又是海葵的,搓干净一看,破的就剩一半了,底托上连个底款都没有,我说给扔回海里,他说拿回去找人鉴定鉴定,要是高仿的也能值点钱,其实这种东西我们一年能捞不少,从来没有一件说值个百八十万的,我搁驾驶台那烟灰缸就是从海里捞上来的,看着有点像天青色,一开始以为多值钱呢,拿去一鉴定,说是咱市明德瓷器厂出的,所以他钓上来那个谁也没当回事,他愿意拿就让他拿走了。”

    听到“烟灰缸”三个字,罗家楠打裤兜里摸出烟顺桌底下递给彭宁,让他给来勇点一根抽。对于配合调查的人员,他一向态度随和。按照来勇的说法,卓明汉钓上来的“宝贝”压根不是什么值钱货,外面的人也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但事无绝对,也许是这些老渔民看走了眼。卓明汉后面又买手机又买金表还订保时捷的事情,昨天苗红已经跟其父母那落实过了,确有其事,但儿子的钱是哪来的,老两口并不清楚。

    等来勇吞云吐雾上了,罗家楠问:“那破碗多大,什么样?”

    “这么大吧,跟吃饭的碗差不多,浅点。”来勇抬起夹烟的手比划了一下,“海里的东西年头长不长,一般是看包的‘壳’厚不厚,海水咸嘛,钙啊镁什么的多,年头久的外头都包着一层‘壳’,扒开还得泡药水脱盐,不然搁陆地上很快就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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