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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桂兰负手皱眉而立,并无坐下的意图:“昨儿高丽找我,说罗家楠在查徐安安,这事儿你知道么?”

    “啊?是么?不知道啊,这兔崽子,都跟他说手别伸太长了。 ”

    陈飞揣着明白装糊涂。高丽是管经侦的副局长,那肯定是罗家楠查徐安安的事被明烁他们撞见了,没直接找他八成是不想碰软钉子。要说这帮翻账本的,一个比一个精,原本当年局里成立经侦处的时候是想安排赵平生过去,奔一把手位置培养,还好老赵同志没去,不然天天被那堆人精裹着,早晚精神分裂。

    土匪窝有土匪窝的好,起码不用勾心斗角。

    瞅他那护犊子的样儿盛桂兰就来气,不由加重了语气:“你给我看好了他,回头让人扣一滥用职权的帽子,别说你我和赵平生方局了,师父从棺材里出来都罩不住他!”

    “我的姑奶奶呦,小点声,您这嗓门,关门都没——诶诶!别打胳膊,昨儿睡落枕了。”闪开盛桂兰的铜板手,陈飞故作不悦:“当年查寇英就给那徐安安漏出去了,现在她回来了,家楠多看她两眼怎么了?哦,经侦的怕被抢功劳就给家楠扣滥用职权的帽子,讲不讲理?”

    “滚蛋!你是那讲理的人么?”

    盛桂兰到底没饶了陈飞,一巴掌结结实实拍人胳膊上,完全不输年轻时的力道给陈飞拍得半边胳膊都木了。不用想,肯定得红,回去让老赵同志看见了又得跟他叽歪一通。那醋缸投胎的玩意儿就见不得他身上有点印子,见着必得问“谁弄的?怎么弄的?你干嘛了磕这地方了?”。有段时间他膝盖老青青紫紫的,像是跪太久留下的痕迹,搞得赵平生很是纠结,到处踅摸到底是什么东西把陈飞膝盖弄青。

    后来破案了,原是自己办公室那张床,床帮的位置正好和陈飞的膝盖齐高。那,具体是怎么留下的?算了不追究了,反正那破床已经被贾迎春搬走了。

    一边搓胳膊,陈飞一边表明态度:“我讲不讲理不重要,重要的是家楠得清白,就王馨濛那事,督察说发通告,发特么哪去了?他们他妈的把人嚯嚯一溜够走了,管杀不管埋,我们还不兴自己给自己坟里填把土?”

    “你啊,教不出好来。”盛桂兰咬牙挤出点动静,要不是念在岁数都大了,真想踹陈飞一脚,“我告诉你,前几天卫东师兄跟嫂子去我们家了,聊起家楠,特意叮嘱我帮忙看着他的,千万别让他闯祸,真闹出点故事,看你怎么跟师兄和嫂子交待!”

    听她把罗卫东搬出来压自己,陈飞不耐摆手:“行行行,我有空找他聊聊,不过说句实在的,家楠不是小孩子了,他办事有谱,用不着我盯贼似的盯着他。”

    盛桂兰冷嗤道:“对,不盯着,一错眼珠进ICU了,再一错眼珠吐血了!”

    “……”

    那赖我么?陈飞略感委屈。进ICU是被“毒蜂”打进去的,吐血是连累带跟祈铭怄气,哪桩也算不到他头上。不过这两件事确实让他肝儿颤来着,肝儿颤程度基本看齐当年赵平生被枪击。他一向把罗家楠当自己亲生的崽子看待,真要光荣了,他得早死二十年。罗家楠吐血之后,他特意找祈铭谈过,旁敲侧击的提醒对方,别总跟罗家楠怄气,那兔崽子气性忒大。祈铭却一脸迷茫地表示,自己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并无激怒罗家楠的意图。

    没法沟通,他觉着。后来赵平生安慰他说,泼出去的儿子嫁出去的水,人家小两口的事儿让小两口自己解决,老家伙别跟着掺和。

    “没话说了吧?没话就给老娘滚蛋!”盛桂兰回手拉开屋门。

    被从沙发上轰起来,陈飞忍不住吐槽:“娶你你老公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整个一母夜叉,诶!”

    眼瞅着盛桂兰抬脚就踹,陈飞敏捷往出一闪,没想到“哐”的一下,和正好路过的方岳坤撞一满怀。局长大人被他那炮弹出膛的力道撞一趔趄,瞬间回手撑墙才没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屁股坐地上。俩老头儿四目相对,陈飞回手一指盛桂兰,满脸无辜,方岳坤则表情都气拧巴了,抬手朝他一指,正要开骂却听电梯方向传来罗家楠急吼吼的喊声——

    “陈队!又死一个!”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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