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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谬赞了,连祈铭那嘴都伤不了你,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眼瞅着林冬笑得人畜无害,罗家楠只得强忍白眼。如果说祈铭的嘴是物理攻击,那林冬绝得是黑魔法系的,七经八脉都给你打断了算。也就欧健彭宁那俩孩子猪油蒙了心,面对林冬这样一个城府极深的前辈,不说绕着点走还楞往跟前贴。之前局里发调查问卷,评选“如果调动最想去的部门”,那俩傻孩子填的都是悬案组,却不知道调查问卷得经过部门领导之手,毫不意外的,一人领了罗家楠一记情深意切的“爱的抚摸”——吃里扒外的东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一边听着耳机里的实时“访谈”,罗家楠一边给娄大队发消息,询问有关搜索“艾德拉姆”号的进度。现在不止吕袁桥高仁失联,“艾德拉姆”号上其他旅客的家属也陆续找上警方申报家人失联的情况。根据租用游艇开办豪华旅行的主办方提供的消息,该游艇上应有四十名旅客,这些旅客的身家加起来数以百亿计。为保护游客的安全,主办方安排了十二名荷枪实弹的安保人员保驾护航。再加上船上的数十名工作人员,此次航程有近百人参与,这要出了事儿绝对是重大案件。

    不一会,娄大队回了消息,让他【稍安勿躁】。可能踏实得了么?早上看高仁没进办公室,祈铭已经蹦跶着要找人借游艇出海了。实话说罗家楠现在对游艇“过敏”,自打那年游上游艇把祈铭从邵辰手里救下来,他现在一往船上站就犯恶心。那一次的经历让精神和肉/体皆突破极限,准确点来说就是双双过载,上了海警的巡逻艇后晕船晕得七荤八素,连胆汁都吐出来了。所以之前吕袁桥问用不用帮他弄俩名额带祈铭出海去放松放松的时候,他以“我可出不起船票钱”为由果断拒绝。

    退一步讲,真负担不起那么高昂的费用。

    “你是不是有什么烦恼啊?我听你说话间歇总爱叹气。”

    听到耳机里传来张继来的询问,罗家楠立刻将注意力转移到二人的对话上。必须承认的是,张继来确实善于洞察人心且观察入微。林冬是有说话叹气的毛病,这一点他早就发现了,但最近几年——主要是有了唐喆学之后——林冬叹气的次数已然少了许多,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

    以此为设下陷阱引诱猎物的开端,林冬故作无奈状:“确实,现在实体出版越来越不好干了,不找点吸引眼球的独家话题,读者不买账。”

    张继来淡笑:“不,我说的不是工作方面的事情,你心上有伤,我听的出来……林记者,你的白发不是自然生长的吧?”

    “……”

    耳机里一阵寂静,片刻后林冬轻咳一声:“别聊我了,还是说你吧,今天的采访是为你而来,再说我的过去实难启齿。”

    好一招欲擒故纵,要不是隔着几十米的物理距离,罗家楠真得给林冬鼓鼓掌。一开始他十分纳闷为什么唐喆学会步自己的后尘,好端端的一杆红缨枪,硬挺笔直,结果嘿,说折,“咔嘣”就折了,一点前兆没有。后来和林冬接触多了,他发现对方的言谈举止基本全照着唐二吉的七寸上杵,这谁扛得住?所以说人各有命,唐喆学就一天生的大号暖宝宝,十分适合捂化林冬冰封的内心。

    他也反思过自己和祈铭之间的化学变化,思来想去,感觉是卧底期间见识了太多的灯红酒绿,强迫自己隔绝异性的吸引,所以回归正常生活后迟迟摁不下重启键,直到遇上祈铭,让他那份积压多年的情感需求如决堤的洪水般释放了出来。

    不过眼下不是感慨的时候,打从林冬开始释放“诱饵”,张继来便一次次试图将话题引导对方身上。彼此间你来我往了半个钟头左右,林冬听似被打破心理防线似的,长叹一声:“我有个很好的朋友因我而死,这么多年了,我实在放不下心结,总在想,死的那个人是我就好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张继来紧追不舍,“是类似的情况么?”

    “没那么戏剧化,是……”林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随后耳机里传来衣料摩擦的声响,“今天就到这吧,你好好休息,我过两天再来。”

    脚步声和张妈妈的询问叠在一起:“这就走啦?还说留你一起吃晚饭。”

    “不了阿姨,谢谢,我回去还得赶稿。”

    “慢走啊,林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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