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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铭顿生不悦:“他有手有脚,扔哪也饿不死,罗家楠你够了啊,别人家跟你喝顿大酒称兄道弟你就向着他说话,他娶的是我妹妹不是你妹妹。”

    “呦呦呦,我们英明睿智的祈老师也有俗人之心啊?不就大二十岁么,感情是真的不就得了?”

    “你别忘了他是谁的哥哥。”

    “……”

    哦,对,罗家楠在脑子里绕了绕弯:文森特是薇拉的哥哥,而薇拉是林阳的老婆,四舍五入,祈铭也是林阳的大舅哥了,这亲戚套亲戚的,难怪……不是,等会,那二吉不也得管我叫大舅哥?嘿,又多了一份压榨这小子的资本。

    一想到唐喆学位于食物链底层而自己位于食物链顶层,罗家楠心情格外的好:“古人云,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祈老师,咱大度点哈。”

    “古人还云过,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父母双亡的是我,罗家楠,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你还有事没事,没事我挂了。”

    “啊?没事了,我就是——”

    喀的,电话挂断。得,又闹脾气了,罗家楠皱眉搓额——看来公粮交的还不足性啊,瞧这脸子甩的。

    这边正惆怅着,发廊老板押回来了。宣磊,现年三十八岁,有过一次组织卖/淫罪的前科,因不涉及强迫且提供了多名嫖客的信息减轻刑罚,只判了六年,坐了不到五年牢就出来了。出狱之后换个地方重操旧业,把曾经散落在城镇边边角角的流莺们召集到一起统一管理,别说,还挺有点领导才能。

    一如罗家楠所料,宣磊是从富婆姘头的别墅里薅出来的,这小子从里到外吃的都是女人饭。他还不知道店里出事了,主要是没人给他通风报信,主管为了争取立功表现,见着警察就把手机交了。因罗家楠赶着去海源分局,跟所长要求先让宣磊辨认走访金喜娣的“警察”。而当宣磊看到PAD上和自己所涉案件无关的十张人员照片,那副滚刀肉的德行立马显现——

    “呦,让我认人呐,打个电话不得了,至于大动干戈给我抓所里来?”

    罗家楠脸一抹,声色俱厉的:“少废话,让你认就认!”

    “不是,领导,认人总得有个说法吧?”宣磊举起戴铐的手,嬉皮笑脸的,“您都把我抓了,打从这一秒起,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得落在讯问记录上,将来判我多少年,那就是凭证。”

    罗家楠岂能听不出他的话外之音,立功减刑,这孙子是和他讨价还价呢。他当然可以腆着个大脸胡说八道,告诉对方“我会在移交卷宗时在检察院那帮你说好话”,然后转脸就给孙子忘去九霄云外,爱死不死,跟他有什么关系?问题当着徒弟的面,这种方法不利于教学,得让这孙子明白自己的处境,别特么上来就跟他这摆谱,大爷的,就没修行出那道行!

    于是他站起身,走到宣磊跟前,看似是在滑PAD界面,实际是借由这个姿势倾身靠近对方的耳侧:“孙子,你老老实实认人,咱俩没事,再敢跟我废一句话,今儿就不审了,我给你办羁押手续,我送你去体检,我看着你进号子,你不让我痛快,我也不能让你舒坦了,懂?”

    这套威胁之语如果是出自彭-大眼萌-宁之口,宣磊绝对不当回事,甚至敢当场对着摄像头大喊“警察威胁我啦!”。可罗家楠看面相就不是个善茬,作为一个蹲过号子吃过牢饭的人,宣磊自是知道如何分辨真威胁和假吓唬。他看的出来,这警察不是仗着身皮就敢跟自己信口开河,一个字说不对,体检时被爆/菊都是轻的。

    稍事权衡,他嘿嘿一乐,放低姿态道:“不麻烦您了,多大点儿事儿啊……内什么,认谁啊?我这人记人长相可清楚了。”

    罗家楠屈指敲敲PAD屏幕,心满意足的:“去年十二月份的时候,从你那拿走金喜娣身份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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