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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弟弟死状凄惨,展杰大哥顿时泣不成声。 看的出来,他们兄弟感情深厚,环顾四周,墙上挂着几张展杰和妹妹展益学生年代的奖状,还有一张年代久远的全家福。

    “我弟成绩不错,可为了供小妹读书,他初中没毕业就不念了,跟着村里的大人一起去新疆采棉花。”展杰大哥哭哭啼啼的,边说边抹眼泪,“小妹书读的好,他说,念到什么程度供到什么程度,后来小妹考上国外的大学了,他怕她在外面吃苦,自己赚的钱一分都舍不得花,全寄给小妹了……后来那女的跟他要三千,他不肯给,那女的就说要找人搞他,他一生气打了那女的一顿,结果就成强/奸证据了……警察同志,我弟真是冤枉的,他去抢金店的事儿也是误会吧?你们是不是,是不是找错人了?”

    “所以要你配合做DNA取样。”

    错不了,罗家楠心说。强/奸这种事,往往他说他有理,她说她有理,但法官肯定是重证据的,没有绝对明确清晰的事实不能冤枉好人。犯法的有几个不说自己冤枉?强/奸犯都说自己是被勾引的,那别人怎么不上套?满大街就你没穿裤子?

    有关展杰的社会关系,大哥说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自从弟弟出狱之后,和以前的朋友都没来往了。又因为有前科不太好找稳定的工作,一直四处打零工,上一份工作好像是跟着一个包工头干装修也不怎么的。

    “装修”二字触动了罗家楠敏锐的直觉——金店开业之前必得装潢一新,那么展杰有可能是利用施工之便行了踩点,彻底摸清周边环境,为实施抢劫提供了路线规划。

    他让陈池出去给周毅林打电话,拿展杰的照片去问金店老板,看装修施工队里有没有这么一号。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周毅林回了消息,金店老板说,不记得有展杰这么一号,但给了他们装修承包商的联系方式,让他们自己去问。然而承包商的电话一直没人接,罗家楠让陈池他们带展杰大哥到局里做DNA取样,自己则和彭宁直接上门去找那个承包商。

    从家里找到装修公司门市,再到隔壁镇的石材加工厂,溜溜转了一上午,罗家楠终于找着了那位段姓承包商。原来他不接电话是因为怕被催债,干工程的大多如此,大老板欠承包商工程款,承包商欠包工头,包工头欠材料费人工费,罗圈帐来回欠。

    不白跑这一上午,罗家楠还真找对了地方。原来展杰不是跟着包工头干的,而是在这间石材加工厂里打过工。工厂老板告诉他们,展杰在自己这干了小半年了,舍得卖力气,所以送货的事儿大都让他去跑,帮客户搬搬抬抬的,服务到位,结账时好说话。

    对于展杰的其他三个同伙,工厂老板不太能确认,只是从大致的体貌特征推测,其中一个可能是介绍展杰来打工的中间人,叫蒋茂,是他妻子的表弟。根据老板妻子的形容,这蒋茂就一二流子,一天到晚不务正业,仗着能说会道,狐朋狗友不少结交,兜里没多少钱但到哪都能混上口吃喝。

    到目前为止,有三名嫌疑人的身份基本确认:一号嫌疑人,徐林超,也就是被烧毁车辆的车主,死在驾驶座上那个;二号嫌疑人,蒋茂,石材加工厂老板小舅子;三号嫌疑人,展杰,石材加工厂工人。

    唯一一个身份尚不明确的就是四号嫌疑人了,目前正在交叉对比前三名嫌疑人名下手机号的通讯记录,看能不能顺着电话号码把这个人给揪出来。此时距离案发过去了二十多个小时,确认三名劫匪身份的结果,对于上面来说是可以接受的进度。然而剩下这个是最危险的,他手里有枪,虽然推断当时没子弹了但谁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存项,一旦他发现被全城围捕,逃脱无望时会不会拼个鱼死网破、拉无辜群众垫背也说不一定。

    一顿连轴转下来,罗家楠实在扛不住了,开完会饭都没胃口吃,拽了两把椅子拼上,脱下外套往身上一裹,闭眼就睡。然而没个枕头怎么睡也不舒服,迷糊中感觉有人走到身边,眼皮太沉怎么也睁不开。熟悉的消毒水味道飘进鼻腔,脸侧被托进掌中,随后脑袋枕上了大腿。

    但这个大腿……不是熟悉的感觉吖。罗家楠强撑眼皮睁开条缝,却不想对上的是周禾紧张到颤抖的视线,后背顿时“唰”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干嘛呢?”

    周禾都快尬哭了:“我我我,祈老师在忙,他他他,他让我过来给您当会枕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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