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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车开了将近两小时抵达目的地时,已经是上午八点半了。

    关厌去开了门的服装店随便买了身衣服换上,又去早市买了点儿水果什么的,提着东西就朝不远处的老旧房区走去。

    她要去“王阿姨”家。

    之前来过一次,这次便是轻车熟路。

    昏暗的楼道之间,对门的房门微微开着一条缝,隐约传出了戏曲的声音。

    王阿姨家门紧闭,门上依然留着模糊不清的儿童粉笔字迹。

    关厌本来想敲门的,但随即动作就顿住了。

    她摸出手机打开闪光灯,半眯着眼仔细看了看那些文字。

    粉笔灰嵌入了木纹之间,虽然年代久远但还留下了一点点痕迹,隐约可以看出一个“人”字。

    它前后的字迹都看不清了,关厌想了想,干脆转身过去敲了敲对面的房门。

    屋内用收音机播放着戏曲,她只能加大力道,将门敲得嘭嘭作响。

    就这样也过了好一会儿里面的人才听见,关掉了收音机,随后传来苍老的问话声:“谁啊?”

    关厌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伸手稍稍拉开眼前的大门走进去,把门关了才说:“您好,我是来找你们对门那户的,可是刚刚敲了好一会儿门都没人开,就想着来问问看是怎么回事儿,他们家是没人在吗?”

    屋内有一对老夫妻,老大爷正坐在客厅里,面前摆着收音机。老太太在厨房,好像在熬粥。

    大爷看了眼关厌手里提着的水果,问她:“你是他们什么人啊?啥事儿啊?”

    她瞬间明白了,把东西全部递了过去,笑眯眯的说:“就是王大姐之前的同事,听说他们家挺困难的,今天刚好路过附近,就想着来看看她。”

    “嗤。”老大爷笑了声,摆摆手说:“有啥好看的,那女的就是个杀人犯,现在过得再苦都是活该!就是可怜了他们家那孩子,要我说啊,活成那样还不如死了算了,整天躺在床上有什么好活的?”

    关厌满脸都是明显的震惊:“杀人犯?!您说王大姐?她……她看着不像杀过人啊!”

    老大爷撇了下嘴,说:“那都好多年前的事儿了,得十五六年了吧?那会儿她男人还没死,专门借了老板家的车带他们娘俩出去玩,半路就出了车祸,男人当场死了,儿子也残了,就她啥事儿没有。”

    车祸?关厌问:“可这是意外吧?王大姐怎么就成杀人犯了?”

    他啧啧两声:“那孩子亲口说的,当时他自己躺在后座上想睡觉,他爸妈在前面吵架,吵着吵着那女人就动手去抢方向盘,说叫他停车,她要下去。可那是高速路啊,能说停就停吗?那么一抢,她男人方向盘就没把住,车斜着冲了出去撞在隔离带上,男人当场就死了,你说她是不是杀人犯?”

    后面的车还因此发生了追尾事故,虽然没死人但有人受伤,因为幼年谢斯不谙世事的如实陈述,王阿姨就是明显的过错方,需要赔偿一大笔钱才能免去牢狱之灾。

    虽然保险公司负责了一部分,但剩下的部分对于他们家来说还是一笔巨款。

    王阿姨只能变卖所有能卖的东西,再四处找人借钱还债,孤儿寡母的日子就越来越难过了。

    而在这期间,其实小谢斯的腿是有机会治好的,但就是因为钱都拿去还债了,他便落下了终身残疾,再也无法站起来。

    ——这让关厌确定了一件事,昨晚那个人的确就是谢斯本人。

    因为车祸事件已经是陈年往事,最近出现的人物不可能了解那么多,也没人会去了解一个瘫痪在床的人的过去未来,即使要假扮他,多半表现出来的也是对母亲多年照顾自己的感激和爱。

    就像上次关厌他们见到的那个谢斯一样。

    而昨晚那个人,对王阿姨的不喜欢非常明显,提起她时语气里全是嘲讽,哪怕说到她已经死了也没几分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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