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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束止脸色一沉,几乎就要发作,但他个性坚忍,终究只是握紧了手里长剑,别开脸,一言不发地忍耐下来。

    “够了!”黎昌沉声大喝,“大敌当前,内讧者军法论处!”

    偏将一撇嘴,悻悻低头不再强辩。

    争执这几句的功夫,城下又开始了新一轮挑衅。

    “萧家皇帝老儿早就带着妃子和太后跑了!你们这些泥腿子还蒙在鼓里,白白替他送死呢!”

    “我们太子发了国书,萧家皇帝已经答应,赠予黄金百万两,绢帛千万匹,还有京城年轻女眷一万,充作军奴!”

    “本来我们太子只索要几个贵族女子罢了,可是你们皇帝不同意,说武夫和平民家的妻女,本就是天生该伺候贵人的奴仆,要多少给多少!”

    又有几个壮汉拖着一群毫无反抗之力的柔弱女子,大声叫嚣:“看见了吗?这些都是你们启国皇帝给的!”

    “那些王公贵族文官大臣都连夜逃跑啦,留下你们妻儿给我们当战利品,还要替萧家卖命吗?!”

    挑衅之人轮番上阵,不住叫骂。

    起初,城墙上的禁军士兵们还只充耳不闻,可随着越来越多的百姓奴隶哭嚎,甚至有人在其中发现了自家亲眷。

    惊惶和质疑的声音开始疯狂滋长,在底层士兵中不断蔓延。

    “你听说了吗?昨天夜里有好几个大官携家带口要出城呢……”

    有士兵悄悄交换着消息。

    “昨儿我值夜,亲眼瞧见了。”

    “我还看见好几口大箱子,从西城门偷偷运出去,有人说,那是侍卫在运金库。”

    “狗皇帝!逃跑都不忘带金库,给我们发的粮饷就抠抠索索,月月拖欠!”

    “前些时日,宫中传来消息,说太后要跟皇帝‘南狩’,明摆着就是要放弃京城逃到南方去,好多官员告了病假,大官们都跑一半了……”

    “什么?那我们岂不是被抛弃了?!”

    角落里,一个士兵压低声音:“皇帝十有八九早就跑了,我们都不过是炮灰罢了,燕然人去年轻轻松松就攻下了整个幽州,听说他们还有二十万大军,我们要是不跑,就真死定了!”

    旁边的同袍失魂落魄,几乎哭出来:“那怎么办,我还没娶妻,我还不想死……”

    角落的士兵眼光闪烁:“你们听我说,我有个门路,在西城门,等入了夜,我们悄悄去西城门的水门,那儿水浅,水门堵的不严,我们可以从那逃走……”

    他话音未落,身后突然窜出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均身着制式暗红罩甲,左肩各绣有一条双头蛟,腰侧戴朴刀,二话不说将几个传谣的士兵统统制住。

    “干什么抓我?你们谁啊?”

    为首的汉子冷酷道:“我等是秋副统领麾下红衣卫。”

    那士兵从来没见过这些人,壮着胆子大喊,试图引起其他士兵同仇敌忾:

    “我们跟燕奴拼死拼活,喝西北风,你们这些达官贵人穿金戴银、躲在安全的地方吃香喝辣,还敢来欺辱我们?”

    红衣卫首领喝问:“你们方才聚在一起说什么?”

    “我们底层士兵不是人嘛!老婆都被燕奴抓走了,救不了,还不许我们哭几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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