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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都统眼中重新焕发出希望的光芒,卑微乞求地仰望着台阶上的青年帝王。

    萧青冥以一种意味难明的眼神俯视他。

    一旁早已豁出一切的左四,瞬间心里凉了半截,他茫茫然看向周围同样愤怒的士兵们,又看到那群悄然松口气的都统们。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败类总能找到特权。

    从前依仗勋贵身份作威作福,天大的恶事也做尽,现在好不容易用自己前途尽毁为代价,换取陛下主持公道,这些人依然能保住性命。

    甚至将来有一日,利用他们背后的能量东山再起也未可知。

    可是那些被他们残害过的人呢?无法在军中立足的自己呢?

    左四张了张嘴,最后只落得一声绝望又释然的苦笑。

    看台上,站在末尾的陆知凌涛等人,皆尽面色阴沉。

    作为曾经的幽州军士,禁军中底层士兵们所经历过的一切,他们都经历过,甚至地方天高皇帝远,来自上层的压迫比起中央更加肆无忌惮。

    陆知印象中,只记得唯一一个会为他们这些底层士兵主持公道的,只有昔年幽云府的知府大人。

    那是一个和蔼的、微胖的、说话带着一点北方口音的老爷子。

    可这样的好官,在不断被朝廷否决幽州不可弃的上书后,最终在幽云府破城那日,留下一封血书,悬梁自尽。

    朝廷那些大官看重的,永远只是自身的利与弊,谁会在意最底下那群人,过着怎样的生活?

    “徐都统。”

    台阶上,仿佛是权衡了良久的皇帝终于开口,声线沉稳,不疾不徐。

    “依你所说,多一些线索和人证,确实能省下不少力气。若朕仅仅为追查和索回钱粮,你或许是还有几分价值。”

    徐都统屏住呼吸,他身后那些都统和指挥使军官们大气也不敢出,心跳如擂鼓,只盼着一丝生还的希望。

    萧青冥略微低头,任凭无数或愤怒、或期盼、或失望的目光披在身上,眼神始终平静如一。

    他们还来不及感受劫后余生的喜悦,忽而听皇帝话锋一转:

    “但是,朕实在好奇,究竟是什么让你产生了错觉,朕会忌惮你身后那些所谓的‘大人物’?”

    “难道这天底下,还有比朕更大的人物吗?”

    徐都统脸色在青白后瞬间变得灰败,宛如河床干涸后露出皲裂的礁石。

    巨大的惊惶和恐惧摄住了心脏,他们僵硬着身子晃了晃,几乎跪不住,只能苦苦哀求:“陛下……我错了,真的知错了……求您看在我在守城中也尽心尽力的份上……”

    萧青冥微微眯起双眼:“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们的命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重要。你们是否活着,对朕而言也毫无价值。”

    “你等多年来把持禁军,公器私用,触犯军法,多行不义,无数将士皆为见证。”

    徐都统越来越绝望,整个人崩溃得浑身颤抖打摆子。

    萧青冥缓缓抬头,威严的目光略过一张张数不清的面容。

    “朕要做的事,只取决于朕想不想做,何时做,与旁人何干?”

    “正如现在,朕便要为大启真正的有功将士们,讨回公道,将尔等就地正法,与你何干?”

    此言一出,徐都统几人如遭雷击,彻底软倒下去。

    四周正情绪激烈的士兵们,顿时为之一静。片刻的震惊后,霎时间又爆发出震天的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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