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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人笑道:“哈哈哈,听说淮州和蜀州都上了折子给皇帝,今日在御书房发了好大脾气,连门口的小太监轻易都不敢接近。 ”

    安延郡王垂头轻轻吹拂着茶沫,微笑道:“只可惜我们看不见陛下当时是何种表情,哼,对我等宗室如此咄咄逼人,不知此刻该如何后悔呢?”

    宁越郡王叹口气道:“还是安延郡王有主意,我们这些边缘的宗亲,除了被皇帝敲竹杠,又有什么办法呢?”

    另一人感叹道:“皇帝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前几年还好好的,有太后在,大家相安无事,皇帝哪里敢给我们脸色看?”

    “还把赎罪券改成了丹书纸券,简直荒唐,竟敢把敲竹杠跟免死金牌相提并论,好像给了我们多大恩惠似的。”

    几个宗室心有戚戚地抱怨半天,宁越郡王问:“可是即便如此,陛下依然不肯低头怎么办?这么大的亏,就这样白白吃下去?”

    “那可是足足五六十万两银子!这些银子倒还是其次,我更怕的是,万一陛下尝到甜头,以后经常这么乱来,谁受得了?”

    安延郡王微微一笑:“别急,我仔细想过了,大家觉得皇帝为何突然如此有底气,敢对宗室叫板?”

    宁越郡王想了想道:“兵权和声望。”

    他感叹道:“以前的皇帝明明连早朝都不上,这才多久啊。”

    安延郡王颔首:“正是,从前皇帝手里什么也没有,需要依靠我们宗室的支持,才能坐稳皇位,可现在他自认为掌握了禁军,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觉得我们是可以随意拿捏的。”

    “我等想要与陛下掰掰手腕,就必须要叫他明白,他手里的依仗,也不是那么牢靠的。”

    几位王爷眼前一亮:“你又有主意了?”

    唯独宁越郡王有些担忧:“只怕这位陛下不是那么好对付,算了,反正我儿子也已经赎回来,我不想再与陛下争下去。”

    说罢,他告了罪,匆匆离开,临走前,他回头看一眼高堂上忠君体国的牌匾,暗叹一声,这滩浑水,指不定最后倒霉的是谁呢,还是别蹚的好。

    剩下几人面色各异,安延郡王冷哼一声:“这么点胆子,还想争什么地位,以后老老实实做皇帝砧板上的鱼肉就是。”

    其他几人犹豫道:“不过,我们也确实不好再出面找茬了吧,万一又触怒了那位,谁知道会不会想出什么别的法子来整我们?”

    安延郡王心中不屑,一群胆小鬼,活该不能成事。

    他面上仍是一派风度翩翩的微笑:“诸位放心,我们不用出头,自然由该出面的人出面,那位就是要发火,也跟我们没关系。”

    ※※※

    禁军大营。

    一大清早,按照惯例晨跑一圈后,陆知端了一盆凉水洗脸。

    这个时节的清晨依然寒意迫人,他匆匆搓了几下面颊,把脸搓得通红,抓起布巾擦掉水珠,哼着故乡不知名的小调,准备去用早饭。

    照理来讲,陆知已经是指挥使的身份,每日饭食都是跟底下的士兵分开的,由亲兵专门给他送到营帐。

    但陆知已经吃惯了士兵们的大锅灶,就爱图个热闹。

    这几日他被调到张束止副统领身边做副手帮忙,忙到今天才终于得了空,回到自己营帐。

    洗完脸,他像从前一样,前往士兵们集体用饭的露天广场,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士兵来来往往。

    陆知端了碗,跟在排队的士兵后面准备盛粥。

    露天广场上有好几排长条的大木桌,陆知随意看了几眼,隐约气氛有点说不出的奇怪。

    右侧的长桌坐的稀稀落落,还剩不少空位,而左侧的几张长桌却挤满了人,明明没有位置,却还不停有士兵硬挤,哪怕只能坐小半边屁股,也不愿挪到右侧的空桌吃饭。

    陆知随手拍了拍前面一个小兵的肩头,问:“怎么大家都往那边坐?吃个饭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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