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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是这个五个接近百万亩的大农场,年产量就足以养活整个京州的人口!

    只想到未来一片光明,萧青冥就急迫得睡觉都不愿多睡半个时辰——他这个年纪,怎么可以睡得着觉!

    ——当然,除了上课的时候。

    喻行舟是在一片安然绵长的呼吸声中,踏入文华殿的。

    这里是历代专供皇帝上课的宫殿,除了御用书桌,周围的书架摆满里各种珍品藏书,以历史和儒学书本为最。

    周围非常安静,宫人们都远远支开了,没人打扰。

    喻行舟穿着那身枣红色的官服,这是先帝昔年御赐的帝师服袍。

    他这些天一直在忙皇帝交代的清丈京州田亩这桩大事,事情之繁多,田地纠葛之复杂,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不过给皇帝上课,对他来说同样是大事。

    喻行舟在门口稍微整理一下官服和发丝,放轻了脚步,轻轻向书桌后的青年帝王走近。

    萧青冥一手撑着脸颊,另一只手保持着握笔的姿势,脑袋半垂着,阖着眼,下巴一点一点,呼吸声轻微恬然,睡得很熟。

    喻行舟来到他面前,不声不响地站在那里,默默注视他半晌。

    萧青冥的模样无疑是极为英俊的,即便是闭着眼时,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立体的眉骨,也叫人难以挪开视线。

    他长期以来,在御书房处理政务到亥时,才会在太监们的催促中回寝宫睡觉,第二早上天还没大亮,就要起床准备早朝。

    午间能小憩一会,下午要么去校场,要么去皇庄,晚上回来还要召集大臣们议事,整日里几乎挤不出清闲的时候。

    就连双日一个时辰的课,也是百忙之中挤出来的。

    当然,这也萧青冥难得理所当然给自己偷懒会周公的时间。

    想到这里,喻行舟忍不住轻轻扬起嘴角,眉眼似化开的墨迹般柔和,他忍耐再三,终究没忍住,朝萧青冥伸出手。

    温柔地,缓慢地,抚摸过他的长发。

    书桌旁边放着一只青花琉璃瓶,瓶中插了两支萧青冥喜欢的垂丝海棠,一片花瓣飘悠悠落下来,落在在他发丝间。

    啪嗒一声,萧青冥手里的毛笔落下来,在纸上划下一撇。

    喻行舟收回手,对方却没有醒似的,还在有规律地点着脑袋。

    他低头,轻轻抽出萧青冥笔下的纸张,那是他日前布置的功课,一共有三页,每页一题。

    喻行舟快速浏览一遍,第一页的题目,萧青冥还算答得认真,从第二页开始,基本就是胡乱敷衍,到了第三页,干脆只写了两个字:不会。

    喻行舟险些暗笑出声,他的陛下啊,还跟小时候一模一样的性子。

    年幼的时候,他不想做的功课,也是这样,理所当然的伸到自己面前,理直气壮地说他不会,并且威胁自己,如果不帮他做功课,就不带他出去玩儿了。

    于是自己只好无奈地叹口气,表示被狠狠的威胁到了,然后麻溜地帮他做好功课。

    其实喻行舟并不爱出去玩儿,只是喜欢跟他呆在一起罢了。

    萧青冥就是这样,对自己爱做的事,可以茶饭不思,充满干劲,对于不爱做的事,就丝毫不耐烦,有点小脾气,私下里还爱使小性子。

    尤其爱对他使。

    因为那时的小皇子十分笃定,无论出多任性的坏主意,喻行舟也一定会答应的。

    喻行舟面带微笑,思绪飘远了些,忽而又不知想起什么,目光有些淡沉下来。

    他提起笔,将功课的纸张铺好,一笔一划工工整整的小楷,将萧青冥写完的部分用朱笔批注,没有完成的部分,一一为他作答,同时备注上自己的建议,一如从前那般。

    喻行舟吹干了墨迹,将功课叠好放在一旁,看着对方眼下一点不明显的青黑,依然不忍心叫醒萧青冥。

    他低头注视片刻,终是默默伸过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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