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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吃痛地捂住脸颊,腮边被捏红的一小片皮肤,绯色一路蔓延到耳根。

    萧青冥喷薄而出的怒火,被嗓子压住:“喻、行、舟!你以下犯上!”

    “别以为你有帝师的身份朕就不能拿你怎么样!”

    他一把拽住喻行舟的衣领,用手肘的力道将他顶开,一路压迫着他猛地朝前推,直到将人撞到文华殿的朱红金龙立柱上,撞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喻行舟后背抵上一片冰凉,他仿佛这才勉强找回理智,只是胸膛依然剧烈起伏着,黑沉沉的眼眸瞬也不瞬地盯着对方近在咫尺的双眼。

    那里尽是萧青冥看不懂的东西,浓郁得如同化不开的雾。

    灼热的呼吸扑上彼此面颊,萧青冥怒色不减,若换做是旁人,接触到皇帝盛怒而威严的视线,早就吓得跪在地上连连请罪了。

    偏就喻行舟脸皮厚如城墙。

    他非但没有惧怕,反而因萧青冥脸颊上一抹自己弄上去的红印,盯了好一阵。

    萧青冥眉头一下子竖起来,恶狠狠地也抓了一把他的脸,犹嫌不够,在他柔软的腰眼上也用力拧了一把,甚至顺时针转了半圈。

    立刻听见喻行舟吃痛地发出一声气音。

    喻行舟闭了闭眼,似有些尴尬于前所未有的失态,他握住萧青冥的手,勉强从皇帝的钳制下挣开,望着对方不悦到极点的眼,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请罪也罢,讨饶也好,或者发挥三寸不烂之舌,巧言令色哄一哄。

    他嘴唇动了动,心神却始终无法平复,他有满腔的话想说,满脑子的疑惑想问。

    可最终,那些话都在对方生气又疏离的眼神下,哽在喉咙间,他垂下眼睫,竟然一个字也吐不出,低声告了罪,不等皇帝发话,就匆匆离开了文华殿。

    萧青冥愕然望着对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半晌无言。

    “……吃错药了?”

    他怎么不记得喻行舟有莫名其妙发疯的毛病?

    那样跑出去,好像是自己一堂堂皇帝,对臣子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臣子不堪受辱逃走了一样……

    被一个人孤零零留在原地的青年皇帝,呆了一阵,转头看看满地狼藉——方才在推搡间,桌上一大堆奏折书本,还有一些小物件,哗啦啦全扫了一地。

    萧青冥压低眉骨,一肚子不爽,懒得去捡那些玩意。

    倏然,他的目光在划过一方小巧的紫檀木盒时,停顿了一瞬。

    萧青冥缓缓蹲下去,将木盒拾起来,上面原本有一只小锁,许是落地的时候摔坏了,盒子打开,里面装着的玩意撒出来。

    他记得,这是他穿越前,很宝贝的储物盒,里面放着不少平日素爱把玩的物件。

    它一直被积压在书桌一角,上面垫满了各种烂七八糟的折子和书法练笔画稿,昏君几乎不来这座宫殿,太监们只是定期打扫,也无人敢动皇帝的东西。

    竟然得以完整保存了好多年。

    萧青冥随意翻看着里面的东西,有一些漂亮名贵的摆件玩意,一些久远泛黄的书信,还有一些他亲笔绘的字画。

    他将最上面的一副字展开,素白的宣纸,熟悉的笔迹,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写了一首诗。

    “冰壶潋滟接天浮,月色云光寸寸秋。青冥映波飞镜湖,一江星汉拥行舟。”

    萧青冥逐字逐句低声念出来,恍惚间想起,那是他十三岁时,特意为喻行舟写的诗。

    那时他贪玩,带着喻行舟去山中打猎,结果因为路盲,两人与侍卫走丢了,在山野间丢了七天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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