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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萧青冥穿回来半年后,终于要迎来第一场盛大的钱粮双丰收。

    文华殿外庭院的桂树下,隐隐跪着一个人影。

    “陛下。”书盛端着盛有酸梅汤的托盘,来到萧青冥近前,躬身低头道,“怀王殿下一直在外面跪着,已经连续过来求见三日了,这外面日头毒辣,只怕要中暑气……”

    萧青冥接过汤碗的手微微一顿,搁在一边,眉头蹙起来:“不是让他回去吗?”

    在崇圣殿发生的事,除了瑾亲王在场,其他臣子都不在,只是听闻发生了大事,陈太后诡异失去理智,当众承认自己几次三番设计陷害皇帝性命。

    消息传出去,朝臣们大为震惊,皇宫中四处谣传太后是得了失心疯。

    幸而陛下仁慈,念在嫡母的“情分”上,没有以谋逆大罪公开处死,也没有株连知情不报的怀王,只是以此为契机,剥夺了包括怀王在内,所有宗室的实封待遇。

    听说当天晚上,就有失去了封地的宗室回去大哭了一场,也不知在哭太后,还是哭自己后半辈子失去的财富。

    瑾亲王打开窗户向外看去,怀王低垂着脑袋,跪在庭院里的石板地面上,坚硬的石板被酷热的太阳晒得发烫,他蜷缩着的影子蔫哒哒铺在上面。

    听见动静,怀王瞬间抬起头,看见是瑾亲王时又有些失望地垂下耳朵。

    瑾亲王叹了口气,在皇家,兄弟因皇位而反目成仇的例子屡见不鲜,但凡涉及皇权,皇帝多半对此忌讳且猜疑。

    他年轻时连丧两子,实在不忍心见萧青冥孤家寡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劝道:

    “陛下,怀王固然有错,但他对陛下拳拳兄弟之心,当无作伪,否则也不会不顾性命,替陛下挡下那一箭了。”

    “他夹在生母与兄长之间,也是忠孝两难,陛下若愿意冰释前嫌,想必怀王会更加感念陛下之恩。”

    萧青冥抬眸:“皇叔的意思朕都明白,朕并非真的猜忌怀王,只是,朕不能容忍的,是怀王对朕丝毫不信任。”

    听到这话,喻行舟从各种筹备的计划书中抬起头,深邃的瞳仁定定望着萧青冥。

    萧青冥似有所感,微微侧过脸,余光与之浅浅交汇一瞬,继续道:“怀王跟随朕那么多年,即便过去五年里,朕意识有些浑噩,可是事到如今,过去这么久了,他依然不肯对朕开诚布公。”

    “难道他真的认为,朕会下令置陈氏于死地?也未免太不了解朕了。他有两难的心事,为何不告诉朕,他有兄弟之心,朕莫非便是冷情冷性?”

    萧青冥口中虽说怀王,余光却一直若有若无落在喻行舟脸上。

    视线短短交触又错开。

    喻行舟手里的册子也没心思看了,思绪不知飘到什么地方,垂眸研究了一下砚台上雕刻的花纹,又不由自主追着萧青冥看去。

    青年帝王却已经转过身背对了他,看不到面上神色。

    瑾亲王不知哪根软心肠再次被萧青冥触动,禁不住握住他的手,安抚似的轻轻拍拍他的手背,十分怜惜地道:“皇叔明白,陛下是个好孩子,也是仁厚之君。”

    萧青冥失笑:“皇叔,朕已经快二十三岁了。”

    他既不仁慈,更不厚道,只是作为皇帝需要怀柔手段笼络人心罢了。

    也不知道瑾皇叔怎么偏偏看他,像个爹不疼娘不爱,被后母欺负,被兄弟欺瞒,被宗亲敌视,被朝臣逼迫的无助小可怜。

    嗯……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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