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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行舟眼中流出几分淡淡的失望:“陛下就这般想赶臣?那臣就走了。 ”

    萧青冥挑眉望着他。

    喻行舟起身,又重复了一遍:“臣真的走了?”

    见萧青冥还是没反应,喻行舟挪了个脚尖,忽而衣袖被扯了一下,回头却见萧青冥噗嗤一下笑出声:“既然喻大人都赶了这么远的路来找朕,朕就勉为其难让你多留几日吧。”

    喻行舟看着对方那捏住自己的自得小表情,不由想起白日里,在工人们和一众官员面前,萧青冥是如何游刃有余,或收买人心,或压迫敌人,从容化解危机。

    跟面前眉眼带笑,懒洋洋等着自己说好听话哄他开心的模样,实在很难联想到是同一个人。

    喻行舟简直觉得自己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就算不能再亲近一点,光是这样看着,都觉得心满意足。

    “陛下……”喻行舟顺着他的力道坐回去,慢吞吞开口,“在您那几个近臣面前,也会如此说笑吗?”

    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自己有点说多了,可是终究忍不住去比较,去确认。

    哪怕分明没有任何可比性。

    萧青冥一愣:“那怎么可能?”

    在打工仔面前,老板怎么能不保持高深莫测的威严呢?

    也就喻行舟这个知根知底的家伙,可以让他放松地随口说些闲话,娱乐一下自己,要不然皇帝时时刻刻端着,操劳国事,也太累了。

    下意识的反应似乎取悦了喻行舟,他嘴角微微翘了翘,又觉得稍微大胆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反正萧青冥似乎对此缺根弦……

    喻行舟心中叹口气,也不知是好是坏。

    “陛下此行是不是冲着永宁王府来的?”

    两人说着说着,话题总是绕不开国事,萧青冥收敛起玩笑的神情,淡淡颔首:“算是之一吧,主要是为了宁州。”

    “朕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继续放任其他州府,继续脱离中央掌控,宁州离京州最近,不如就从宁州下手……”

    两人谈及公事,一说就是大半夜,回过神时,萧青冥已经眼皮打架,昏昏欲睡了。

    但他仍谈兴不减,拉着喻行舟不放:“……将来朕要多开几家铁厂,专门生产民用铁器,尤其是绣花针,别看它小小一根,那可是暴利,赚得很……”

    “好好好,开开开。”喻行舟吹灭了灯,搀扶着他,挪到后面的大床上,脱下他的外袍和鞋袜,将人塞进被子里。

    萧青冥困得连眼睛都闭上了,嘴巴还在说个不停:“铁器走私一定要严格控制……还要盐……该死的渤海国……竟然敢占朕的盐场……不削他一顿,就不知道桃花这么生得这样红……”

    “……陛下英明,明日睡醒了再削。”喻行舟忍住笑意,弯腰帮他把被子掖好。

    正要起身,忽然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袖子,几乎是无意识地晃了晃:“别走嘛……我还……没说完……”

    喻行舟顿时被他可爱到,顺着那点轻微的力道坐在床沿,静静望着萧青冥渐渐睡过去的脸。

    他呼吸绵长平稳,眼皮轻阖,被子里的胸膛浅浅起伏,许是白日操心太累,这会睡得极沉,就连喻行舟轻轻撩动他的鬓发,绕至耳后也完全没有察觉。

    黑夜似乎尤为能壮胆,借着一线微弱的月光,喻行舟缓缓伸手,在他面颊上方犹豫片刻,极轻极慢的,轻触他的眉角。

    然后是锋锐的眉骨,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浅薄的唇边。

    他的手指不敢太重,生怕惊醒了他,又舍不得挪开,这样亲近心上人的机会,哪里还有第二次?

    胸腔里的心脏不断鼓噪着,白日里那股欲望仿佛借着夜色的遮掩又涌了上来。

    四下无人,只有狭窄的床,只有他和他。

    喻行舟耳边似乎都能听见血脉飞快流动的涓涓声,踌躇再三,他终究忍不住俯下身,屏住呼吸,一点点缓慢凑近萧青冥的脸庞——

    一个虔诚纯洁,又暗藏欲壑难填的轻吻。不比一片羽毛更有分量。

    它飘悠悠晃荡在心头,挠的人心间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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