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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佃农纷纷点头,大户家的管事听到议论声,背着手走过来,哼哼两声笑道:

    “又在这偷懒不干活?你们应该庆幸你们在咱们府上种地,瞧瞧南岸那些人,早就被抓去修河堤了!”

    不等众人点头哈腰作鸟兽散,外面的街道上突然响起一阵铜锣声。

    有差役拎着大锣边走边敲:“朝廷治水修堤招工,管一顿饭,一日五钱,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治水保堤,辛苦一时,惠及子孙!”

    差役浑厚的大嗓门不断地重复着嚷嚷这几句话,一条街走下来,左邻右舍全听得一清二楚。

    有百姓惊讶地探出头:“什么?竟然不是强征徭役?还给工钱?”

    “一天五个钱,可不少哇,听说那些进城打短工的都没有这么多工钱。”

    “废话,修堤一个不小心就要祭河神,能是一回事吗?不过还能管一顿饭,岂不又省了一笔饭钱?”

    附近听到消息的百姓立刻议论开来,不少家里快穷的就揭不开锅的人家,连修堤的危险也顾不上了,咬着牙就去找差役报名。

    有了一个大胆的带头,又三三两两走来几个青壮,不为别的,就图那一口饱饭。

    大户家里几个佃农,眼馋那几个工钱补贴家用,不顾管事在后面气得跳脚,也争相去报名。

    赶去府衙一看,这才发现报名当修堤民夫的队伍,竟排满了整条街,大部分都是在过去几年的水灾里失去了家园和土地的流民和乞儿。

    他们早已不在乎危不危险,只要有饭吃,有工钱拿,干什么都愿意。

    ※※※

    荆州河段,来往的运输船只在河面不断往返,将土石树木和各种所需矿石汇集在港口码头,再由当地民夫组建的运输队运到治河工程驻扎的大本营。

    新铺好的水泥路面上,运输小车和民夫们熙攘来往络绎不绝。

    营地里,由文兴铁厂的工人班子搭就的临时冶炼小高炉已经开始投入使用,附近就是长宁河,只要把原本的整套水利冶炼设备直接仿造几座,就能开工。

    骄阳之下,营地人来人往,热火朝天。

    主帐之内,萧青冥、喻行舟和江明秋等人都聚在一起议事。

    皇家技术学院除了已经升职为“副院长”的方远航,还来了不少专攻地质勘探和水利工程的老师与学子。

    他们与工部的几位水利专家整日在河堤两岸测绘,一连数日,终于将附近的地形和河床大体数据摸透。

    “诸位大人,”一位测量人员用袖子擦了擦额角淋漓的汗,将一副荆州河段地形图在桌面上铺开,舔了舔干燥裂口的嘴唇,开始向众人讲述他们连日来的工作成果。

    “假若将北岸看做一只大鸟的身体,北岸延伸出河中的这片岛,就好比是鸟的一只翅膀。”

    他比划一下,伸出手在北岸和岛中间划出一道平直的线:“我们需要把翅膀和鸟身中间连接的部分挖通。”

    “事实上,百年前,这里才是长宁河原本流经的故道,是一条平直和缓的河床。”

    花渐遇展扇扇着风,有些不解:“那为何会成现在这个样子?放着宽阔平直的河道不走,偏要走狭窄的弯道。”

    江明秋颔首:“这是因为这段北岸故道地势略高,加上河道平直,流速较缓,河流携带的泥沙,积年累月淤积在这里。”

    “又没有得到频繁有效的疏通,渐渐抬高河床,时间一长,就造成堵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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