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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玖歇斯底里道:“不可能!一定是藏到别处去了!地窖,地牢,别院,总会有的!”

    莫摧眉撇了撇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道:“陈大人,你可以怀疑本指挥使的人格,但绝不能质疑本指挥使对金钱的嗅觉,你能想到的地方,难道我想不到吗?咱们红衣卫,可是专业的。”

    他抬手冲萧青冥道:“陛下,臣已经派人里里外外都搜索过一遍,除了花厅陈设,整个喻府都没有什么特别值钱之物。”

    陈玖疯狂摇着头:“绝不可能,喻行舟往年收了那么多的贿赂金银,不藏在这里,又都去了哪里?”

    他突然大声道:“我还有证据!户部侍郎范长易,他曾送了自己全部的家财进喻府,他死后,他那些产业地契全都不翼而飞了!”

    “还有,我自己——我自己就给喻行舟送过礼!”

    陈玖哪怕不惜自爆,也要狠狠咬住喻行舟不放。

    喻行舟面上却没有丝毫愠怒,只叫来心腹长海,从清点出来的几个箱子里,找出一个木盒,呈给萧青冥。

    他淡淡道:“陈大人所说的,大概都在这里。”

    众人一愣,眼看着萧青冥打开木盒,里面竟全是那几年间,北方各州府送来的战报、军款,以及其他州府赈灾汇款。

    里面确确实实有喻行舟与雍州军黎昌、张束止,以及幽云府幽州军的通信。

    陈玖如同嗅到腥味的恶狼般大笑:“臣说的没错,喻行舟果然在染指军权,图谋不轨!”

    厉秋雨蹙眉道:“陛下,喻大人身为摄政,总揽国事,昔年燕然南下,喻大人为抵抗外敌,商议军事也是情理之中。”

    得到消息的禁卫军副统领张束止,这时也匆匆赶来,他环顾左右,冷冷瞪视陈玖一眼,强忍怒火,半跪在萧青冥身前:

    “启禀陛下,关于摄政之事,末将本没有资格置喙,只是有一件事,多年压抑在心,不吐不快!”

    萧青冥看了那些通信,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叹了口气道:“你说。”

    张束止赫然抬头,沉声道:“那些年,朝廷根本不管我们军人的死活,常年拖欠雍州军粮饷,就连禁军都是如此,更何况幽州这战乱之地?”

    “上至中央禁军,下至地方厢军,将领吃空饷喝兵血都是常有的事。”

    “朝廷虽然年年都向各地增派军饷粮税,可是那些钱粮,从国库下发到地方,不知道经过多少人的手,被多少人盘剥贪污,一层一层削减下来,如指间漏沙!”

    “朝廷下拨的粮饷本就少得可怜,还要被层层剥削,底层将士们根本没有什么活路,有时候连吃口饱饭都困难。”

    “甚至还要被那些文官当家丁差役,听他们驱使,哪里来的战斗力,与强势的燕然抗衡?”

    张束止深深埋下头,咬牙道:“那些年,若非是摄政大人穷尽一切力量在支援雍州军,收拢幽州参军,只怕根本坚持不到陛下励精图治的时候。”

    “雍州军都要因没有足够粮饷哗变了!京城哪里还保得住?”

    “某些人义正辞严指责摄政大人触犯国法,却不知其中多少人,早已趴在民脂民膏上吸血,赚得盆满钵满,还要拿满口仁义道德来粉饰自己!”

    张束止似乎还有满腹话语想说,但他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就此打住,只是低下头朝萧青冥叩首。

    他话语未尽,萧青冥却明白那些剩下的话,其实是冲着他这个“昏君”来的。

    周围的朝廷重臣们皆是沉默,就连陈玖也涨红了脸不知作何反驳。

    国法两字,在这种时刻,突然变得尤其沉重与艰难。公与私,情与法,在每个人心头反复交织权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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