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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肖似上一世的、将他的手震开的坚硬触感,让杜槲一瞬间生出强烈的恐惧,甚至以为下一刻就会被夺去性命。

    可没有。

    没有掉落的兜帽,也没有木制的傀儡。

    挡住他的手的,是时润声本能展开的领域。

    时润声用领域护住了小鸟、大土豆和身后的男孩,那道领域本该对杜槲毫不设防,此刻却仿佛坚不可摧,将杜槲的手震得生疼。

    小缄默者自己似乎也被吓得不清,定定站在原地,脸色苍白一动也不敢动:“对不起,我——”

    杜槲死死盯着他,大概是被怒气吞没到极点,反而笑了出来。

    “时润声。”杜槲说,“你就这么对我,是吗?”

    他低头看着时润声:“我陪你休息,陪你练习,在你生病的时候照顾你。”

    “遇到危险的时候是我保护你,替你包扎伤口,把你带回家。”

    杜槲问他:“你对我展开领域?你对我设防?在你心里,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供你吃穿的人?你有良心吗?”

    放在平时,这些诛心的话,已经完全足以将懂事的小缄默者在愧疚上钉死。

    杜槲说了这么多话,嗓子已经疼得要命,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时润声,在那双眼睛里看到的却只是茫然。

    时润声茫然地站着,视线没有焦点。

    杜槲在一瞬间生出疯狂的惶恐不安。

    他顾不上其他,大步过去扯时润声的胳膊,想要不由分说先把人带回家,却听见时润声小声问:“……包扎伤口?”

    “当然!”杜槲沉声说,“你不记得了?你的伤口难道不是我包扎的吗?!”

    时润声是记得的。

    ——更准确地说,时润声是记得“我帮你包扎伤口”这句话,这句话一直都在他的记忆里。

    可时润声第一次见到这句话对应的画面,却是在一个湖边的小院,在榆树下。

    有银线轻轻牵他的手,教他怎么给绷带打结。

    杜槲不知道他在出什么神,扯着他就要走。

    那小男孩被时润声护着,正趁机悄悄去爬梯子,想要把小鸟放回巢里。两相拉扯间,梯子跟着晃了晃,男孩的手被吓得一抖。

    两只圆乎乎的小雏鸟刚被托到巢的边缘,就朝地上滚落。

    男孩急得大喊,小缄默者的神色倏地变了,连忙挣脱拉扯扑过去,却眼见已经要来不及。

    ……银线托住了差一点就要摔在地上的小缄默者。

    两只小团子似的小雏鸟,被银白细线织成的网兜住,还浑然不觉逃过一劫,在软软的网兜里好奇地探头探脑,叽叽喳喳活泼地叫个不停。

    网兜慢悠悠升上去,把两只小鸟团子骨碌碌倒回了巢里面。

    在看清银线的下一刻,时润声的眼睛就倏地灿亮。

    他抬起头,看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正坐在树枝上低头看的傀儡师,蹦着用力招手:“您是来绑架我的吗!”

    傀儡师晃了晃手里的闹钟,用银线拽拽他的袖口。

    “我这就去,我马上就去!”时润声把小男孩从梯子上接下来,急着回答。

    因为没有完全帮上忙,所以他只收了一个大土豆,把剩下两个放回小男孩的布兜。

    小男孩也被一根细细的银线拴着衣领,完全没被吓到,兴奋地说不明白话,不停比划着试图描述刚才看见的炫酷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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