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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还以为是小队里的同伴,回过头刚要开口,就被一盆花往嘴里塞了片叶子。

    ……

    木质的委托公示栏前一片混乱。

    不少人诧异地抬头,看着那支相当神气的少年向导和哨兵组成的小队,这会儿却狼狈地落荒而逃,身后还追着盆漂亮的小花。

    那盆小花跟他们这儿的其他植物长得都不一样,还挺腼腆,叶子害羞地摆了摆,拎起花盆就摇摇晃晃继续追上去。

    嘈杂传不了多远,出了村子就听不大清,等到了林子边上,就被风轻易吹散。

    小缄默者被傀儡师拎着,随风落在树梢上。

    时润声正在和那些孩子讲道理,忽然被银线提着领子扯走,完全不清楚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忽然乱起来。

    小缄默者还有些没回过神,抱住披着斗篷刨空气的大狼狗,看向身后已经离开很远的村子。

    “没对他们做什么。”

    十九岁的反派大BOSS蹲下来,对他保证:“我种的花很好看,给他们看一下。”

    时润声:“!!”

    反派小BOSS的眼睛亮了:“您种的花已经开花了吗?”

    傀儡师笑了笑,揉揉他的头发,让银线带着木牌飞出去,四散进林子里做委托:“是啊。”

    小缄默者忍不住高兴起来——对缄默者来说,倘若还能让一朵花开花,那就说明领域还有生机。只要有生机,有生机就还有修复的希望。

    这是件比什么都更重要的事。

    医疗专精的小治疗师暂时顾不上别的,用银线把大狼狗小心翼翼放回地面,让大狼狗到处跑着玩,在风里抱住傀儡师。

    “能开花就是好事,您只管开花,别的都不用管。”时润声说,“我来保护它们。”

    时润声的领域并非不够坚固。

    事实上,如果他真的将心防全部竖起,那些孩子施加在他身上的暴力,甚至会在顷刻间被尽数返还。

    他只是容易心软,尤其是对上那些同样失去了父母的孩子——那场葬礼是在很冷的雨天,接天连地的雨幕里,全是撕心裂肺的哭声,孩子被大人从棺木边上扯开。

    那场葬礼中被埋葬的,不只是一对又一对哨兵与向导,也是一个又一个家。

    时润声是队长的孩子。

    他从小就被父母教导,要保护别的孩子,要包容和照顾他们,要守护需要守护的人。

    时润声在父母墓前觉醒成缄默者,有很多人说这是报应和诅咒,是他被父母抛弃了,但小小的缄默者从没这么想。

    时润声是那场葬礼上唯一没哭的孩子,因为他要做的事太多了,他必须要先去做事,等到回家才能哭。

    他把家里的东西分给活下来的、受了重伤的哨兵和向导,给失去了生活来源的孤儿申请补助,交接守护的言语……他一件一件做父母没做完的事,大概在那一天里说完了一辈子的话。

    做完这些以后他依然不能哭,他要做的事还有很多,那头失控的兽灵说不定还会侵犯村子。

    小小的时润声包扎好伤口,抱着一根木棍,独自守在父母的墓前放哨,那里是村子和森林的交界。

    他在梦里向爸爸妈妈许愿,想要获得守护的力量,于是他觉醒成了缄默者。

    时润声一直觉得,这是因为爸爸妈妈信任他,所以才会把没完成的任务交给了他。

    在小小的缄默者心里,每个人都理当被保护,除了他自己。

    小缄默者仰起头,郑重地向朋友承诺;“我一定会保护好每一朵花……这是我最擅长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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