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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清一走上甲板正好看见祝霜在望着驶过去的那艘船,“看什么呢?”

    祝霜回过头来,“没什么。 ”

    钟清在甲板上坐下,吹吹风,江面平坦开阔,水浪追风而来,祝霜养的两只鹦鹉单脚立在船头,绒毛被吹的往后梳,随着船加快了速度,两只鹦鹉在木板上一跳又一跳。钟清道:“好雅兴啊,你真是上哪里都不忘记带着你的宠物。”

    祝霜伸出手去,两只鹦鹉顿时全朝他飞过来,撒娇似的一头钻进宽大的袖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望着他,“没办法,养熟了离不开,只能上哪儿都带着。”

    钟清扭头看他半晌,自言自语似的道:“按照数量标准,这应该属于濒危保护动物吧。”

    祝霜没太听懂,“什么?”

    钟清道:“我是说这鹦鹉不常见吧。”

    祝霜此人平日里看似温和,其实本性冷淡,说话只说正事,几乎从不与人攀扯闲聊,但唯独说起他养的这些爱宠时,这么一个贵公子似的人会克制不住地滔滔不绝起来,他对着钟清介绍道:“它们世代生活在忘忘山一带,如今也不过就剩下几十只不到,算是十分珍稀了。”

    钟清看着那两只探头探脑的鹦鹉,伸手去摸了下,那两只鹦鹉自幼被人养大,也不怕人,仰头轻轻啄了钟清一下,钟清不由得露出个笑容,他再次看向祝霜,道:“祝霜,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说法。”

    “什么?”

    钟清道:“对这种野生动物而言,驯养它并不是最好的结果,真的爱它的话,就应该将它放回到更加广阔的天地去,那才是它的归宿。”钟清原本想说回归大自然,又觉得祝霜八成听不懂,见祝霜回头看向自己,钟清补充道:“我就是说,你看这两只鸟本来自由自在的,驯养它会不会让它丢失掉一些天性?”他看着正在极力讨好祝霜来讨食的那两只鹦鹉,补充道:“你看它们现在这个样子,我觉得天衡的鸡都比它们有尊严。”

    祝霜笑了下,将袖子里的丹草丸子喂给两只鹦鹉,他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鸟雀与人一样,有的鸟雀生性高傲,绝不可能为人所豢养,但有的鸟雀却生性敏感,与人相处出深厚感情便不愿意离开,关键不在于鸟雀,而在于人想做什么。”

    “什么意思?”

    “喂养与驯养完全不一样,你如果一开始打定主意要放它走,就不要花费精力驯养它,它到了一定时日自己就会离开寻找自己的同类。可如果你驯养了它,它已经把你当成了它的同类,鸟雀走兽与人不一样,它们心思单纯,一旦被驯养就意味着它们眼中只有你,这时你再驱逐它离开,”祝霜看向钟清,“这叫遗弃。”

    钟清没有了声音,半晌才道:“也不是这么说吧?”

    祝霜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女儿,两只鹦鹉吃饱了,在他的袖子里踩来踩去,时不时探出头看他,祝霜道:“万物有灵,有灵者皆有情。”

    他说完那句话,其中一只鹦鹉飞出了袖子,落到了钟清的膝上,它侧头看着钟清,低下脑袋蹭了蹭。

    江水迢迢,船行驶中水波中,钟清看着那只鹦鹉,一路上都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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