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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清注意到了云玦一直没什么表情,在白歌行坐在一旁拧着眉头对着几块饼挑挑拣拣的时候,他低声问了云玦一句,“怎么了?”

    云玦看了眼钟清,没说话。

    白歌行这头在钟清那儿碰了壁,他却仍是不死心,又加之好奇心旺盛实在忍不住,在吃东西的时候,他开始试图与云玦套近乎。他心中这样想的,若是能与这条龙打好关系,今后说不定龙自己就愿意跟着他走了。

    他找了个话题道:“你们龙也吃这些吗?”

    云玦没说话,只是自己吃着自己的东西,钟清看了眼他。

    白歌行换了个语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有名字吗?”

    白歌行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在同某些小动物说话似的,故作地温声细语,钟清在一旁吃着东西差点没喷出来,这是在找揍呢!显然白歌行并不知道云玦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分别,而且很是反感被当成异类看待。

    白歌行说了半天,见云玦始终没理会自己,他拧着眉头良久,最终还是把视线投向了钟清,“它不会说话吗?”

    钟清想起来云玦好像真的没在白歌行面前开口说过话,这明显是人不想理他,他对着白歌行道:“你消停会儿。”

    白歌行又看了看云玦,从他的表情看来,他有些不解。他试图又和云玦说话,最终发现真的没反应,终于他消停了。

    船行至江心,慢了下来,天色也愈发晦暗,不一会儿,飘起了很小的雨。

    白歌行头疼得厉害,那群猎头当时结结实实地拍了他后脑勺一下,这会儿莫名又胀痛了起来。他原本想再同云玦聊聊,坐了一会儿撑不住了,他决定这事儿还是等以后再说,他起身回了船篷中,困了之后,他抱着坛子在一旁的铺榻上睡下了,雨打在船篷上,声音好如碎冰声,没一会儿,他就睡了过去。

    钟清掀开灰色的帘子出来,正好望见云玦坐在船头望着远山,雨密得什么也看不清,少年一动不动地坐在黑色夜雨中,背影几乎和远山融为了一体,掉下来半截发带,在风中无声地飘着。钟清看了会儿,走了过去。

    钟清转过身,坐在了他的一侧,凑过去望着他道:“一个人坐这儿想什么呢?一整天没说话了,怎么了?”

    云玦看了眼钟清,终于,他给钟清让了些位置,钟清原本坐在边缘处,这换了下立刻觉得宽敞舒服多了。

    “他是谁啊?”

    钟清反应过来说的是白歌行,道:“据说是朝天宗的修士,我在紫微宗遇见的,不知道怎么的也跟着我们一起掉下悬崖了。”

    “朝天宗?”

    “没错,就是你所想的那个朝天宗,那个邪宗。”

    云玦不说话了。

    钟清现在哪里有心思想聊白歌行啊,现在就是有人追杀他他都想往后放放。他抬起一只手放在了云玦的肩上,看着眼前的这张脸,半晌,他发自真心地赞赏道:“你生得是真的好看。”

    “你喜欢长的好看的?”

    “是啊,这世上谁不喜欢赏心悦目的人和东西呢?”

    云玦笑了下,钟清从来没有在这张脸上看见这种神情,所有温柔的光都在那一瞬间流星似的划过了这张脸庞,最后笑容淡去,剩下眼眸里的一点光,在微微闪烁着,好像永远不会灭掉,钟清不自觉一阵晃神。在他的印象中,云玦这个人好看归好看,但总是爱板着张脸,大约是龙的天性使然,这个人永远有什么说什么,他的眼神是锐利的、明亮的,但是从没见过这么复杂的,让人无端地想起那些为情所伤的、心思细腻的潦倒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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