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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运来夫妻有一儿一女。儿子柳令强结婚早,住在津海杨柳青镇的老宅,他家老宅子是个小四合院,一个百年历史的老房子。

    柳令强在小镇的玻璃厂上班,儿媳江雨在日资的流水线上工作。小孙子上幼儿园,姑姥姥也就是江雨的姑姑,帮忙接送孩子,夫妻俩每月都给对方一千块钱。

    柳运来夫妻守着未婚的女儿住在市里的房子,因为女儿做导游的工作,在市区住着更方便。所以老两口多年卖百货攒下的钱,除了平时帮衬儿子一家,所剩不多的就给了女儿,凑钱交首付。

    柳妈王贵芝是个围着锅台转的家庭主妇。柳令美是她80年生的二胎。那是独生子女横行的第一年,到处都在消灭小老二。

    柳令美的出生,得念俩人的好,她二姨和她爷。他俩人强硬的态度,稳住了柳运来夫妻。最后一次,镇里的工作人员来家里,都拉着王贵芝上了汽车,硬是让赶来的爷爷给拦下了。

    两口子想,生就生吧,一家人总不会饿死,老了也多个念想。

    那时候生二胎罚的狠呐。有正式工作的市民,不流孩子就丢工作。没有工作的和农业户口的社员,就罚钱、扣工分。柳家因此被扣了好几年的钱,那会儿本来就只是温饱,再一扣,断粮就成了常事儿,靠着亲戚朋友今天帮一把,明天接济点粮食才熬了过来。

    家里两个孩子,柳运来一个人挣钱,柳妈全职照顾孩子还有四亩地的玉米。每个月还给老的一点生活费。

    柳妈想去干点零工,柳运来就说:“家里没有大人,孩子们放学了吃嘛喝嘛?衣服脏了没人给洗,自己鼓捣饭万一再烫着了怎么办!宁可暂时过的苦一点,至少孩子们进门就有热乎饭,衣服再旧也是干净的。”

    所以柳令美的童年生活,印象中,自家总是比别人家吃的差。别人吃馒头,她家就窝头或是两掺的发糕。发糕还是哥哥不吃窝窝头,说它喇嗓子才升级上来的。

    后来日子好些了,人家都吃大米饭和富强面。她家就常年的粗面馒头,偶尔用粮食换十斤大米。荤腥非常少。偶尔吃回熬鱼,巴掌那么大的,就会给爷爷送一份过去。还有两次那个鱼太小了,熬出来上面的面和小鱼仔完全成了一坨,也就没送。

    再后来柳运来拿了驾照,进了农机局工作,日子才好一点。柳家那下雨就漏的预制板平房,让那夫妻俩决心要存钱盖房!多可怕,才吃了多久的白面馒头,就又折腾。

    王贵芝的口头禅是:“能省一点是一点,不从牙缝里省怎么盖新房!” 然后等盖完房,又拉了好些个饥荒,当然那是后话。

    柳令美从小生活在紧张的经济氛围中,最怕的就是学校要钱。每次要交钱了,回家一说,妈妈就是一皱眉头:“哎呀,怎么又要钱!” “补课费啊,问问老师不补行不行?”等等,反正就是钱紧,好像就没有松的时候。

    这些话在柳令美脆弱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烙印。也多少导致她心里头越来越厌学。柳令美从小的愿望就是赶快长大,赚大钱,给她爸爸妈妈花,不带唠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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