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皱起眉，轻微挣扎着，转头望着穆娜，漂亮的大眼睛中蓦地蓄起了水光。
她嘴唇轻颤，低声娇吟：“阿帕……”
这般梨花带雨、楚楚可人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穆娜夫人下意识上前一步，又生生止住。
聿风的神色又冷了几分。
茉莹扶住千羽，心惊胆战地朝着脩云恳求道：“阁主，我森勒年纪小，身体也不大好，请您高抬贵手。”
她虽害怕，但依然鼓起勇气出了声，嗓音中虽带着明显的颤抖，但却足够清晰。
脩云已经确认了，眼前这少女真的只是一个毫无威胁的一阶小修。
许是觉得自己这样的身份修为，欺负一个和凡人没多大区别的女孩没什么意思，她松开手，正准备说话。
后头聿风漫不经心道：“那不然云阁主为本座挑一个？”
脩云微微一愣，转头望着聿风，方才还一副非这个女孩不可的样子，如今又说随她挑？这男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聿风神色冷寂，一语不发盯着脩云。
沉默片刻，脩云微微一笑，说不尽的温柔和善。
她朝着穆娜夫人道：“郁久闾的别姬聪慧过人，夫人教女有方，本座相信，经你调教，定能给王爷带来一位体贴懂事的好王妃。”
她又睨了千羽一眼，冷笑一声。
这个就这个吧，一个花瓶而已，还是一个没什么用的花瓶，这样一个女子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
与其再去挑别的不知道什么身份背景底细的，不如就要这个，至少她已经亲自确认过了。
想到这里，她冲着聿风道：“风阁主能想通自然是好事，本座这就去把这个好消息告知楼主，相信他知道了一定也会为你开心的。”
又对着主座上的两位道：“本座还有些事，就不陪陛下和太后了。”
太后连忙起身相送：“云阁主慢走。”
脩云走了，千羽揉着被掐红的手腕，脸上维持着娇怯的表情，倚在茉莹身边，静静目送她走远，心里早就破口大骂了。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御花园另一头，聿风站起身。
就在众人都以为他要跟着离去时，这男人却缓步走到了鑰西八部众别姬面前，准确的说，是停在了郁久闾部苍舒家的小女儿面前！
他轻轻执起千羽的手，指尖拂过雪白肌肤上明显的红痕，眼底的心疼被他死死克制住，只看到一片冷意。
千羽心中一惊，面上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惊讶和恐惧，又往茉莹身旁靠了靠，尽心扮演着一个被吓坏了的少女。
温热指尖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熨烫着她腕间细嫩的肌肤。
聿风嗓音平和问道：“狄丽达尔，疼吗？”
千羽眨了眨泛着泪光的双眼，垂着脑袋怯生生道：“疼。”
男人目光一紧，反手取出一只瓷瓶交到她手中，温和道：“明日见。”
明日？千羽微微一愣，正式甄选是后日才开始，还得经过几轮筛选，真正轮到正主选人起码得后日，他为何说明日见？
站在后头的贺拔朵媞嫉妒的快要面目全非，她上前一步，大着胆子开口：“王爷，臣女……”
聿风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她，满心满眼都是眼前这个娇嫩柔软，美得不可思议的小女子。
他又深深看了她一眼，面罩下的嘴唇紧绷着，终于克制住了内心的冲动，转身离开了凉亭。
从头到尾，男人的目光都没有分给别人。
千羽微微抬起头望着他的背影，攥紧了手中的瓷瓶。
……
回去的路上，母女四人依然坐在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