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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俏低低道:“其实我也不是不懂事。 可我也不能太懂事。如果我不闹腾一点,让母亲多操心。母亲其实是挺寂寞的。”不知想起什么伤心事了,冯俏往后一倒,把古籍盖在脸上。

    她道:“你看,章伯父比我爹晚成亲四年,你却要比我大五岁……小时候,我可希望我是个男孩子了。”声音像闷在锅里。

    冯承辉和孔丹依在冯俏之前还有个孩子,不知男女。还没成形便滑胎了。

    冯承辉当年被贬为县令,孔丹依表示愿意和丈夫一起吃苦,跟着丈夫一起去了任上。却在怀孕时,因雨天路滑摔了一跤,当场流血。

    穷乡僻县,人烟稀少。等大夫赶到时,孔丹依都差点没命了,孩子自然也没保住。

    后来衍圣公心疼女儿,把女儿接回京城调养。孔丹依身子好了,也不允许她再回去。直到冯承辉再次回京,小夫妻两才团圆,冯俏便是在这个环境下出生的。

    章年卿动手掀开书,冯俏在书下果然哭了。他从怀里摸出娟帕,替她擦擦眼泪。声音轻柔:“怎么就哭上了。”

    冯俏睁开湿漉漉的眼睛,躺在他怀里,指尖虚描他脸上轮廓:“我们能定亲真好。”章年卿听了前半句还未喜色,便被她泼了盆冷水,“以后我爹爹就有儿子了。”

    他黑着脸:“你是这么想的。”

    冯俏埋在他怀里哧哧的笑,她捂着肚子,娇声道:“你又生气了。”

    章年卿气的让她自己坐好,挪到她一丈远的地方看书。良久也不见冯俏过来认错,一抬头,冯俏坐在清风下,正看的认真。

    她怎么没一点哄人的自觉性呢。

    章年卿叹了口气,自己主动搭腔:“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恩?你说。”冯俏一动不动,只微微扬了扬下巴。

    章年卿揪着耳朵把人拽过来,刮着她脸道:“你以后过来陪我读书,你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

    “真的?”

    章年卿信誓旦旦,“不骗你。你不是爱吃糖吗。以后在我这,糖和点心给你管够。”

    冯俏秋眸如水,盈盈望着他:“章年卿,我怎么总觉得你不怀好意呢。”眉头轻蹙,很是不解。

    “咳咳。”

    章年卿同冯俏住在一个屋檐下后,便成了听人差遣的小厮。冯俏是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偶尔让那个叫珠珠的丫头,递一张手帕,写一封素笺。上面无一例外,嘱咐着让章年卿买的东西。

    冯俏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他会不会拒绝这件事。那个叫珠珠的丫头每次来说话也都是十分的理直气壮。

    章年卿好脾气的忍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冯俏说什么,他做什么。

    日子倒也安稳。

    翻年冯俏长到十二岁。

    章年卿第一次想着送她一个什么东西。想来想去,去凤祥楼打了只金钗。古礼钗送正妻,他只盼着小丫头早日开窍,和他琴瑟和鸣。

    在冯家一住两年,章年卿在翰林院的日子渐渐安稳下来。陈伏也在去年被调往他乡做县令。

    冯俏越出落越漂亮,身子抽条以后,更显纤腰楚楚,亭亭玉立。

    章年卿时常望着她的眉眼沉醉,冯俏终于懂得春心萌动,终于知道回应他的情深。这让他很高兴,可高兴一段时间后,便开始不满足。内心深处产生更亲近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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