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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淮瞪大眼睛,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么直白的问题。

    章年卿近乎倨傲的问他,你有什么值得我帮的呢?

    许淮差点脱口而出,我学富五车,出身山东许家,未来前途无量,怎么不值得……的确不值得他帮。

    许淮突然想明白其中关节……他前途无量又如何,和章年卿有什么关系。他许淮大言不惭的说了,不跟着章年卿做事,章年卿又怎么会帮他。

    许淮顿时哑口无言。

    是啊,他有什么呢,妻子的娘家只有钱。他身后的许家被祖母把持着。

    祖母,许淮闭闭眼,祖母为什么不愿意和章年卿打交道呢。明明她的侄女就是章年卿的嫡妻。

    “令海,你的未来是最不值钱的东西。”章年卿目光噙笑,声音淡淡,毫不客气打压着许淮的骄傲。“可我实在想不到,你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了。”话音未落,大步跨出房门。

    章年卿即将跨出房门之际,许淮情绪激动,大声喊住他:“章大人,学生敢问皇上如今大除弊端,正是不想让天下举子为官前和各势力官员有染。章年卿大肆背行其道,不怕被皇上降罪吗!”掷地有声。

    章年卿闻言,果然停下。他神色未变,波澜不惊。回头道:“哦,多谢许贤侄提醒。”他回头,似笑非笑看了许淮一应,高声道:“毛竹,送客。”

    许淮满腔愤怒被那一眼戳泄,这是回过神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自己是来求人的,还铮铮有词的劝诫章年卿不要徇私枉法……简直,愚蠢极了!

    许淮悔不当初,带着妻子离开孔府的时候。周韶和冯俏都有些意犹未尽。

    男人们不欢而散,女人们却聊的依依不舍。周韶冯俏有心说一句改日再续,各自看着自家男人的脸色,识趣的没有说出口,只用眼神恋恋不舍的告别。

    冯俏一回屋就发现,章年卿并没有像刚才表现的那么愤怒。反倒心情颇好,甚是悠闲的临摹谢谷志的兰花图。

    冯俏净手后,上前替他砚墨,小心翼翼的问:“我听毛竹说,三爷刚把人轰出去的?”

    章年卿敏锐的注意到冯俏的称呼,瞥她一眼,故意摆出架子道:“恩,怎么,想替他说情?”

    冯俏忽的脸一烧,许是章年卿从没有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和她说过话。突然这么一句话扔给她,冯俏忽然觉得怦然心动,章年卿的声音都一下子充满魅力,本是一句平平无奇的话,硬生生被他炸的手足无措。

    冯俏捏着砚墨的手指都开始泛红,白玉指头不好意思的屈起来。

    章年卿目光落到她圆润光泽的指甲上,冯俏的指甲上永远干干净净,鲜少涂甲。他握着温香暖滑不想松手,忽的心里一动,目光闪闪的看着冯俏,兴奋道:“幼娘,我给你画指甲好不好?”

    “啊?”冯俏望了望天色,犹豫道:“不好吧,都这个时辰了。等捣好花汁,天都黑了。”说着就要缩回手:“我也不喜欢这个,算了吧。”

    “不用这么麻烦。”章年卿执意擒住她的手,换只抄经细毫,醮着颜料,在她指甲的方寸天地里勾勒起画来。冯俏见他画的好看又新奇,便松了力道,不在和他较劲,任他去画。

    章年卿不愧是当年才绝京城的第一人,最细的抄经小楷,在方寸大小的指甲间也难以施展,多一分少一毫都会不美。他手里却又稳又好,每一笔都胸有成竹,好似早先深思熟虑过的。

    章年卿盯着手里纤细白净的手指,全神贯注。冯俏隔着黑檀宽桌,弯腰倾身,垂目看着章年卿的侧脸。他五官英俊,朗目疏眉,神仪明秀。冯俏看着看着,不自觉离他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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