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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宜诗勉强一笑,依旧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冯俏放四个丫鬟去叙旧,还嘱咐小厨房加菜,算是给她们接风洗尘了。冯俏困的厉害,去看了看青鸾,见她还在睡,懒得回房,将人朝里挪挪,抱着青鸾睡着了。

    酒过三巡,李大当家喝高了,聊起漕帮发家史,说到心酸处,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他道:“我从妍妍他爷爷手里接下这么大产业时,才十九岁。十九岁啊,嗝,当然和章大人比不了。你入官场时比我更年轻。”他拍着桌子,振臂一挥,章年卿似乎能看见他当年意气风发的样子。

    “……那晚我被捅了三刀,到现在肚子着还有道疤……险些从船上被扔下去喂鱼。第二天还是抖精神的出现在议事厅,惊得他们眼珠子都快掉了。”

    章年卿频频点头,附和着李大当家。他滴酒不沾,只一杯清水接着一杯清水喝。

    通州船行和漕帮几乎是同一时间发家的,不过一个走的白道一个走的黑道。这些年漕帮不接余力的洗白,让通州船行感到极大的威胁,通州船行还没有机会把手伸到黑道上面去,漕帮却已经开始插手白道上的事。在此之前通州船行还被薄津浩压制了数年……

    章年卿不禁感慨,世事其实都是通的。通州船行和漕帮之争其实和朝堂上二宗之争没有什么区别。如今薄津浩和乌蓬帮的对立,和朝堂上势力角逐的变换也没什么区别。

    一通百通,章年卿对李大当家的故事格外感兴趣。李老遇险破局的法子,总能带给他无限启发。

    喝到晚上,李大当家醉成一滩烂泥。俞七扶着他去客房休息,章年卿也陪着去了。看着李大当家安置好,这才告辞离开。

    俞七送章年卿到门口,章年卿客气道:“俞大哥也去休息吧。”

    俞七摇摇头,指着院子里的大树,笑道:“我今晚在这将就一晚就行。”

    章年卿没有坚持,晚上李大当家开始酗酒时,俞七便不在喝了。期间还出去一次,下人说,俞七在花园自己掏喉咙吐了,还让人去端解酒茶。再回席上时,俞七便和章年卿一起喝清水。

    俞七在大事上拎得很清。

    章年卿临走前,俞七喊住章年卿,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和盘托出,“章大人,有件事我不知当不当说。”

    “请讲。”章年卿道。

    俞七道:“我和李大当家一起从京城过来的。临走时,姑爷再三嘱咐帮主,一定要感谢章大人对他的提携之恩。”他挠挠头:“也没什么奇怪的,就是觉得姑爷有什么话想提醒你似的。唉,我我说不清……”

    储谦是在礼部听到什么风声吗?章年卿神色一凛,郑重感谢:“多谢俞大哥。”

    “谢到不必了。”俞七和章年卿打商量:“那个叫宜诗的姑娘你什么时候给老汪送回去啊?你看你在这和你媳妇你侬我侬的,也不嫌老汪孤家寡人的可怜。”

    章年卿皱眉:“宜诗和汪霭?”

    俞七叹气:“可不是吗。老汪那个榆木疙瘩,多好的一姑娘啊。给他洗了三年衣服做了三年饭,他还真以为人姑娘是当惯丫鬟了。你一要人,他二话没说就让送人走。可怜人一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站在他门口哭了一宿,他都无动于衷。”

    章年卿顿感头大无比,断然道:“我没那个心情当红娘。汪霭他什么时候给我要人,我什么时候给他。他不说我就当不知道。”他这还有一堆事呢,哪有心情管他们谈情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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