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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沉默片刻,言简意赅道:“和你一样。”

    一样,什么一样?报仇么。

    陈伏味同爵蜡吃完一碗面,和衣倒在床上。一闭眼,就是浑身带血的哥哥和嫂嫂。

    谭宗贤说,葛茂去扬州采办瘦马,事实上是为二皇子办事。宣武大将军是二皇子的亲舅舅,葛茂是二皇子的人,陈伏一点也不奇怪。

    可他恨死葛茂那张颠倒是非的嘴,若不是葛茂暧昧的向哥哥提起嫂嫂臀上的胎记,哥哥也不会气成那个样子。

    陈伏不止一次的想,他当年若硬气一点,哪怕只硬气一点点,不心疼那点银子。不租红庙街那所房子,是不是哥哥就能不被挑拨。

    陈伏发誓,他一直让人看着嫂嫂的,嫂嫂和葛茂之间绝对没有苟且。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净房。那是葛茂的别院,哪里能看到什么,葛茂再清楚不过。

    陈伏不知道葛茂那双猥琐又恶心眼睛什么时候偷窥过嫂嫂,他只恨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戳瞎那双猥琐的眼睛。

    那天,陈伏抓了勾栏院的鸨母龟公等一众人,关在监狱里,严刑逼供。不消半日,上面下命令,让放人。起初陈伏以为,出入勾栏的多是高官,鸨母有相熟的人脉。虽不忿,却也没有起疑。

    直到谭宗贤找上陈伏。

    谭宗贤告诉陈伏‘扬州瘦马’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皮肉勾当那么简单。谭宗贤道:“你小侄女长的那么漂亮,已经作为上好的苗子,被送到内院。你找不到的。”

    陈伏微微绝望,他敏锐的感觉到谭宗贤对这里面的熟悉。他追问:“内院?”

    谭宗贤却道:“内院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地方。”他微微一笑,道:“陈伏,你和章年卿很熟吗?”

    月凉如水,陈伏蜷在夹板床上,愧疚的眼睛都睁不开。他想要找到小侄女,他必须摸到‘扬州瘦马’背后。可他势单力薄,要想摸到一个官员势力交织的组织背后谈何容易。

    谭宗贤希望他引着章年卿去查官养妓。女案,陈伏虽然救人心切,可他不知道谭宗贤卖的什么关子,一直不敢卖力去干。

    何况,他还险些害死青鸾妹妹。

    陈伏到泉州后,谭宗贤正好被四皇子去河南的事绊住手脚。陈伏突然和谭宗贤断了联系,孤零零的被扔在泉州,小侄女渺无音讯,答应让他手刃仇人的人,突然不帮他了。

    陈伏一时不知何去何从,那晚又恰好是小侄女生日,他万念俱灰之下,有了轻生的念头。

    当陈伏发现他撞进水里的小姑娘和他小侄女差不多大小。顿生悔意,忙将人救上岸。却没想到这一救,那小姑娘就赖上他了,死活让人看着他,他在哪寻死都被人拦着。

    一来二去,心里那点念头也被冲淡,渐渐放弃轻生的念头。

    陈伏没想到他会在那时见到章年卿,章年卿一如既往的优秀,一如既往的好。甚至……一如既往的把他当兄弟。

    陈伏想,他可真是卑鄙啊。

    门外有狱卒走过,陈伏喊住他,“我要见章大人。”

    “陈伏要见你?”冯俏挟一快鸡骨头,央着章年卿咬碎,方便她吸骨髓。

    章年卿皱眉道:“你最近怎么喜欢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他用长筷子在汤盆里挑挑拣拣,捞出小鸡骨,一块块咬碎放在小汤碟里。咬完还是忍不住埋怨一句:“你牙又咬不动,不能挑一点软和东西吃。”

    “我牙不好是谁害的啊。”冯俏抱着他的胳膊,眉飞色舞道:“天德哥,你是在忏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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