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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年卿十分痛心,跪在草垫上,官袍在湿泥上打千儿。 韩江烧的有些意志不清,模模糊糊看见章年卿身后站着一群狱卒,下意识将章年卿一护。抓着腰带一抖,像软鞭一样,骇的诸人连连后退。

    “咳咳咳,三少爷怎么来这种地方。”章年卿今年已经三十有二,韩江看他还像看给孩子,皱眉道:“胡闹,布政使都不管你吗。小心陶大人亲自来训你。”

    章年卿眼框微湿,并肩和张恪走出去,“什么时候开始发病的?”

    张恪道:“入秋前身子便有些不好了。前两日乍冷乍寒,这不,便倒下了。”话毕,踌躇片刻,谨慎道:“天德。我是半个刘党出身,如今虽未遭牵连。这个刑部尚书当的也今非昔比,刑部上上下下,也不能处处顾的周全。我疑心……”却没有说下去。

    章年卿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和外公商量,想办法把韩江保出去。”说来,当年青鸾入京的时候,三舅舅曾说外公想要给开泰帝上折,还曾问过他的意思。怎么三年多了,那份折子却了无音讯。是皇上不予置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怎么样?”冯俏接下章年卿的披风,拍一拍秋露,递给丫鬟。章年卿坐下道:“不大好。牢里是个住人的地方吗。”他闭着眼睛道:“是我疏忽了。”

    冯俏悄悄让人收下几封拜帖,云娇犹豫片刻,冯俏目光微凌,云娇只好退下。退到一半,章年卿嚯的睁开眼,早察觉到她们的眉眼官司,伸手道:“什么东西,拿来我看看。”

    冯俏道:“一些拜帖,我挑拣了些,有几家实在推不掉,红白喜事要我们去参加。”她没有让云娇拿过来,笑道:“见你没有心情,就不拿来烦你了。”

    章年卿眼睁睁的看着云娇退下,他从来使唤不动冯俏的丫鬟。笑了笑,不以为意道:“能有多烦,你嫁的是我。总不成让别人陪你去。何况,那些帖子不也是冲着我来的。”

    冯俏眨眨眼睛,不再提这个话题。重提韩江的事,“你不是说怕韩指挥使在牢里熬不住吗。我给你出个主意如何。”

    章年卿眼睛一亮,“什么主意?”

    冯俏买了个关子,“你若是觉得好,赏不赏我。”

    章年卿挑眉,沉吟片刻:“若是不好……”

    “若是不好,你尽管罚我。”冯俏信心满满:“敢不敢赌?”

    章年卿抚掌道:“好。”他拿腔作调的,“娘子请说,小生洗耳恭听。”

    冯俏趴在他耳旁嘀咕几句,章年卿心猿意马,掐着她的腰道:“若是行不通,看我怎么罚你。”冯俏推着他道:“你试试,你且试试。不行再来罚我。”

    章年卿又去看了韩江几次,每次都是来去匆匆,脸色越来越凝重。

    直到张恪对章年卿说,“怕是从风寒转成牢瘟。”韩江很快被挪到天牢外的一处地牢,地牢无遮无拦,每日中午都会被人强行拉出来暴晒,和晒尸体一样,不管他乐不乐意。

    前人的智慧是无穷的,牢瘟活着的人都被拉出来洗刷,然后扔在太阳底下晒。死了的,便挖一个极深的坑埋了。防止瘟病扩散。

    韩江被晒了两日,头昏脑涨,困倦的直想睡觉。又逢耳边有道声音,“韩指挥使,章大人说,让您困了尽管睡。不困的话现在起来用点饭,中午在去晒一晒,保管困了。”韩江眼睛睁一条缝,那人不动声色,在他手心写下‘不周山’三个字。

    韩江想了想道:“拿饭来吧,我再吃点。”一抹嘴儿,吃的肚胀胃撑,太阳暖暖的晒在身上,韩江一觉睡到晚上,懒洋洋的,有股睡不醒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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