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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丈道:“都拿去给菩萨镀金身吧。小庙虽破,尚能容身。待寺里的菩萨金身镀遍,再修寺庙不迟。”

    小沙弥垂头丧气,遗憾道:“哦。”

    承治二年,夏,六月十六日。

    冯俏开始临盆,章年卿紧张的站在产房外,听着冯俏隐忍着撕心裂肺的痛楚,心痛不已。章年卿知道冯俏在攒力气,再也说不出来‘痛就喊出来’这种蠢话。

    思绪缥缈,章年卿想到冯俏生阿丘的时候。他清清楚楚的记得,冯俏疼了一天一夜才生出这个臭小子。刚生完,整个人就没力气了,直接晕过去。

    生阿稚时也是,整个人脱力,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如今要生两个,章年卿完全想象不出来,冯俏哪还有多余的力气。越想越担心,索性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静心静神。

    天气炎热,院子里都是淡淡血腥味儿。还有股说不上来的难闻气味。孔丹依劝章年卿在书房里等。

    章年卿不肯动,眼中泪花闪烁,“师母以为孩儿还会在乎这些。”

    孔丹依叹气,“娘知道你的心思。”她坐下来道:“自打上次你和幼娘闹过一场后,你们小两口好的快。很快和和睦睦,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

    只是章年卿和孔丹依冯承辉再相处,就不那么自然了。彼此间都觉得怪怪的。

    “不是的,娘。”章年卿脱口而出:“娘,你说的这些我早都不在意。都过去了,我知道您和先生是为了我好。我很感谢你们,没有你们,就没有我和幼娘的今天。”

    章年卿道:“我并不是想在您面前表现什么夫妻情深。而是俏俏肚子这一胎我实在牵肠挂肚。我放心不下。只有呆在这里,我才能感到一丝安心。”

    哪怕揪着心,听着冯俏隐忍的呼痛。章年卿也能微不可见的松口气,还好,她还有力气闹腾……她还活着。

    章年卿无比卑微的乞求着母子平安。手里攥着平安符,汗水濡湿黄符,也不肯松手。

    时间一点一点熬着,终于第一声啼哭传来。章年卿和孔丹依同时站起来,稳婆抱着孩子出来道喜:“恭喜首辅大人,是个小少爷!”

    章年卿问,“夫人如何?”

    稳婆道:“还有一个,刚刚冒头,夫人正在生着呢。夫人精神还好,懂得收敛自己。没有浪费一点力气……”

    “没生完你出来干什么!”章年卿暴怒道:“还不进去看着。”

    “嗳,嗳。”稳婆吓的孩子都差点没抱稳,一溜烟儿的进去。一进屋才发现,原本嚎啕大哭的小少爷,委屈的扁着嘴,泪痕未干,挂在脸上。

    稳婆替他包着身子,温声道:“小少爷也没吓到了是不是。章首辅可真凶,屋里四个稳婆呢。你娘能出什么事,你说对不对?”

    小家伙咿呀咿呀的小声哭起来,手脚乱蹬,可爱至极。

    浑身脱力的冯俏听见孩子的声音,精神一振。孩子憋太久不好,她不能这样,必须赶紧生下来。

    “头出来了,头出来了。夫人加把劲!肩膀出来就好了。”稳婆打气道。

    越是知道只差一步,越是难熬。冯俏气若游丝对身边稳婆道:“用,用针扎我一下。”

    稳婆哪里敢,冯俏已经没有力气说第二遍,闭着眼睛道:“……求求你。”

    另一个稳婆见情况不好,一咬牙,那火烧过后,用针使劲扎了冯俏一下。可怕的是,分娩的痛早以抵过针扎的千百倍。稳婆连扎好几下,冯俏一点感觉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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