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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丘现在里内阁还差的远,章年卿也未免退位太早了些。

    冯俏满腹疑惑想问章年卿,章年卿三番五次岔开,每次都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等冯俏想起来问的时候,章年卿将手中的差事已经交代的差不多。

    人走茶凉,章年卿尚未彻底从内阁退出。章府登门拜访的人已经少了一多半,章年卿一下子变的清闲起来。

    因事务交接还需半年光景,章年卿每日闲置在府,闲得无聊竟然买了两只画眉,两只鹦鹉逗鸟玩。冯俏新鲜极了,乐得见章年卿陪着她踏青逗鸟。

    只是,偶尔冯俏还是会很好奇,冯承辉曾说过,章年卿是政治动物,本质上他很慕权,章年卿喜欢官场生活。他是个不安于室的男人,平淡琐碎的生活只会束缚他所谓斗志。

    章年卿年方四十九,不算年轻,也不算老。正是男人充满魅力的年纪,只要章年卿愿意,他大可以在官场上再逞二十年威风。

    他却选择激流勇退,挥一挥衣袖,走的风轻云淡,没有一点留恋。

    冯俏几次问章年卿,“为什么离开。”章年卿都笑而不语,抱起满地撒欢的章霁煦,“走,爹带你捉蝈蝈。”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当年袖手旁观的愧疚,章年卿一直对章霁煦疼爱有加。年长两岁的双胞胎都比不上章霁煦受宠爱。

    借着章霁煦当挡箭牌走远了,章年卿轻轻舒出一口气郁气。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冯俏的问题,若真心回答,当年的事势必要被掀出来。

    章年卿不愿意面对,十年那场纳妾风波,是他最不愿意重揭的事。

    一晃十年过去了。冯俏、儿女连冯先生孔师母都不再提起当年的事。章年卿却始终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当年他企图用鬼使神差来掩盖一切动机,却不敢剖析内心深处的**。——他不愿承认,他对自己没有自信。他不敢保证,这辈子一个人都不得罪。甚至,他从未打算过谁都不得罪。

    站在这个位子上,谁也不愿意平凡度日,章年卿也不例外。当你有能力去制定这个国家的某些制度,操纵未来的行走的方向时。谁都想让一切按自己所想的来实行。

    章年卿心里隐隐有种渴望,一种...奢求。为了得到这个奢望,甚至为此不惜牺牲一切。

    陈伏告诉章年卿要谨小慎微。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宵小。

    章年卿要的却不只是战战兢兢守着一个位子,与其说章年卿爱的是首辅之位,倒不如说他爱的是在官场大展拳脚的机会。

    章年卿不想前怕狼后怕虎,战战兢兢的做事。他二十多年的官场生涯都是危机中度过,一次次摸爬滚打,险渡过来。

    承治朝后,至高无上的安稳让章年卿倍感无聊,他不愿意每日都游走在人情往来和党与之争上。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还停留在你是谁的人,他是谁的人,这种无聊的事上。

    没有真正惊天动地的大手脚,这些都乏而无味。

    小打小闹知道谁是谁的人有什么意思,章年卿无心这些。他炙热而狂爱的是在波诡云谲的官场上摸爬滚打,在生与死的险峰中艰难游走。危险,但刺激。

    若章年卿是武将,必然是个战争分子。

    章年卿一次次被试探底线,明知不可为,内心更渴望了。陈伏敏锐的发现他的心思,假以今日之局,喻未来之事。

    章年卿惊讶不已,他脑中只是个未成形的念头。没有表露出丝毫头绪,没有表现过任何态度,陈伏竟恰到好处掐准他的命脉。

    章年卿不由得对陈伏刮目相看。——他的心思当真这么好被人看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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