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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俏笑道:“如今大局已定,天德哥百事无忧,身子也跟着福了。 ”

    章年卿一摸腰身,哈哈大笑起来。扼着她的一双手腕,左手单攥着,右手刮她嫩颊,调笑道:“听你话音儿,这是嫌弃上我了。”

    冯俏笑道:“你不嫌弃我都是好的。”

    章年卿幽幽的盯着她,问道:“行云的棋是你教的吧。”

    冯俏没拿乔,大方承认:“点拨过两句。”

    章年卿喟然道:“到底是我忙于朝政吗,疏散棋艺了。”

    冯俏眼波一转,试探道:“疏散不疏散我不清楚。不过这下棋通气都是一体的,我有几句话你想不想听。”

    章年卿热帕子抹过脸,正擦着手,闻言看着冯俏,“我近来又有什么事做的出格了?”

    冯俏抿唇道:“我看天德哥不是棋艺疏散了,是心气儿窄了。”

    章年卿笑骂道:“你隔段日子不数落我,心里就不舒服。”话音未落,拿着自己的帕子替冯俏擦过手脸,夹着人坐到外间,面前依旧是那副棋。沉吟道:“你倒说说,哪里心气窄了。”

    冯俏被人像个孩子一样窝在怀里,一肚子话儿也窝在肚子里,说不出来。章年卿催着问不出来,撒娇般亲着耳根细问。冯俏耳畔细痒,只得求饶。伸手比了比章年卿眼睛,指指天,“天德哥的眼睛在这。得失胜负,看得准呢。”

    冯俏不紧不慢道:“十五岁的章天德赢的了章行云。三十六岁的章天德,只能输给儿子。”她轻声道:“年轻时人眼睛的看的东西,和长大后不一样。”

    章年卿品了品这句话,淡笑道:“阿萱是说,我的眼睛里现在只有胜负?”

    “不对。”冯俏捉着他的大掌,细细描绘他掌心里的纹路,道:“棋局落定不也看的是胜负。我是觉得,阿丘涉世未深,布局大而稳,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坚定,不疾不徐。人又年少热血,被压的狠了,又能崛起攻势。”

    章年卿听的入神,冯俏挪了个舒服的位子,继续道:“天德哥单刀直入,布局行路都是杀气,稍有不慎便是陷阱重重。一涡一涡的转机,都是留给自己的生路。天德哥陷阱太多了,后手也太多了。行棋难免瞻前顾后,熬神熬脑却不落得好。”

    说白了,章鹿佑像少年的章年卿,而章年卿却像当年的章芮樊。

    章年卿一怔,看着冯俏,冰雪天儿的姑娘,动静玲珑,都有机锋。心头一热,低头落下一吻。这哪里是说他的棋,分明是说他的人。

    冯俏一时不妨,一别脸,吻在鼻尖上。章年卿唇微下挪,冯俏主动凑过去,两人深深接个长吻。良久,章年卿摸摸唇,道:“湿乎乎的。”冯俏赶紧拿帕子给他擦擦,章年卿按住手帕,抱着冯俏回到床上。

    到了床上,章年卿还不忘打趣,“日日盯着明稚圆滚了,也看着我也嫌‘福’。”哼笑一声,含糊道:“……怎么抱得动你。”

    冯俏嘟囔道:“我哪里那么沉。”

    章年卿嘶哑道:“冯先生说,国孝后,让你我再生个孩子呢。”

    冯俏一愣,从他胸膛里抬起头来,“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章年卿胸膛低笑,“难不成你以为冯先生和师母好端端过来,就是为了训斥行云学问?”他贴着冯俏脸,道:“师母还惦记着我许他的那个孩子。以前朝堂上乱,冯先生不敢提,如今世道安稳了……”

    冯俏怔怔的,章年卿指腹摩挲着她的眉眼,见她当真了,哈哈大笑的:“傻姑娘,还当真了。”冯先生哪会催他这种事。

    孔丹依更是内宅打滚的人精,如今冯俏儿女双全,冯俏是她的亲女儿。生不生她都不会点章年卿这个窍,如今章家炙手可热。别说明稚和鹿佑的亲事多少双眼睛盯着,章年卿的内宅,还落着眼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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