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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丹依道:“俏儿,娘没有交过你这么做人媳妇,更没有这么教过你做宗妇。章年卿不领宗,这些年你忘记了做宗妇,没什么。你连做人媳妇都忘了,你让娘该拿你怎么办。”

    孔丹依张开怀抱,冯俏‘哇’一声扑进她怀里,哭的像个孩子。

    “娘,我没忘。我什么都没忘。只是我嫁的是章年卿,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们快二十年的夫妻我舍不得。”

    一声舍不得,无限眷恋。

    孔丹依叹息,轻轻拍着她,心疼不已。章年卿,呵,确实没有比这更狠的。

    “幼娘,这世道对女人本来就是不公的。娘一直在想,怎样能你活的更好。怎样让你嫁的更舒坦,想来想去,娘才发现,要么娘护着你一辈子不嫁,要么”孔丹依没有说下去,长长叹一口气。

    孔丹依道:“男人最怕乍富贵。只是娘没想到,章天德也是俗人。”

    冯俏泪痕干在脸上,喃喃道:“娘,我该怎么办。”

    冯俏孤立无援极了。

    很好,冯俏终究不在纠结儿女情长,知道结局解决问题了。孔丹依温柔道:“你将那天的事原原本本给我讲一遍。”补充道:“不许添油加醋。”

    瞪她一眼,什么章年卿的红颜知己。没有添油加醋才怪!

    冯俏打个哭嗝,一字一句开始讲起昨晚的事。讲完,孔丹依一脸神色无奈,“章年卿不是已经答应你不纳妾了吗。”

    “根本不是要不要纳妾的事。他若嫌没面子,什么样的妾我都给他纳。可他的样子,分明是心里有人了。”冯俏哽咽道:“他变心了,他有别人了!”越说越气。

    孔丹依沉沉叹口气,这一晚上似乎把所有气都叹尽了。她道:“娘知道了,你先在府里住下。要接明稚过来吗?”

    冯俏垂着首,从母亲怀里抬起头。不好意思摇头道:“明稚在孔家和亭姐儿一起玩儿。”好半天才小声解释,“我不想把孩子搅合进来了。”

    孔丹依笑,“知道害羞了。”笑了笑,“你说你们两,孩子都满地跑了。还哭哭啼啼的闹矛盾。”吩咐下人,“去把小姐闺阁收拾出来。”

    “幼娘,去睡吧。”

    这是孔丹依给冯俏说的最后一句话。

    冯俏眼前似乎筑起一道城墙,无比安心。

    章年卿在章府枯等一夜,冯俏一夜未归。

    这么多年,章年卿第一次尝到苦等的滋味。他到现在还不明白冯俏在和他闹什么脾气,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火。

    冯俏以前不是这样的。这么多年了,章年卿自认为了解冯俏。俏俏狡黠、温柔、善解人意,可从不胡搅蛮缠。

    第一次,冯俏连给他解释一句的机会都不给。

    回娘家?更是闻所未闻。

    可冯俏偏偏两件事都做了,走的悄无声息。安静的连鹿佑和明稚都没有发现异样,府里下人更是没有任何怀疑。反倒因章年卿的屡屡盘问,府里上下都在议论,主子爷和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一夜未睡,次日天一亮。章年卿头痛欲裂,一个早朝都上的浑浑噩噩。章年卿不对劲,陈伏很快就察觉。匆忙跑去书房问,“三爷,你前晚不会直接问夫人了?”

    “什么?”章年卿正头疼给冯先生写拜帖,想方设法见冯俏一面。章年卿道:“我问什么了。不对,你让我问什么了?”

    陈伏头疼不已,“我记得三爷当时酒味不重啊。”

    章年卿一愣,依稀想起什么,沉默道:“是,我没醉。”揣好拜帖,嘱咐道:“我去趟冯府,若是不顺利,晚上就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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