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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门嘈杂,薛池听不分明,见城官拿着文书看过,露出一抹怪笑来。青衣男子作揖赔着笑,好一会儿城官才点了头,抬手示意放过。

    没有入车来细查,薛池松了口气。

    马车缓缓前行,过了城门,薛池这才道:“这可好了。”

    凌云眉尖微微蹙着,视线望向窗外,低低的问:“姑娘可有与家人约好会面之处?”

    薛池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凌云姑娘,你们要在离城待几日?”

    凌云偏过头看了她一眼:“离城的眉黛、胭脂是顶好的,难得经过,姐妹们怕是要买些当手信。少说也要耽搁三、四日。”

    薛池露出笑容:“我能不能先和你们在一处,慢慢再寻访家人?”

    她身无分文,头上的簪子想来不是在山上被人倒扛时掉了,就是被那山贼顺手摸了,可惜当时急着离开,没有搜他身的身。

    现在只手腕上有个玉镯,耳朵上有对赤金丁香小耳钉。耳钉太小,大约不值什么,手镯她也不大清楚具体价值,也不知能当几个钱。

    再说怎么住店,什么地方吃饭,什么地方当东西,怎么向官府问消息,她全是半点也不清楚。如果能跟着凌云一行,也不至于慌张瞎撞。

    凌云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

    薛池使劲去捋腕上的镯子:“我先用这手镯抵了食宿钱,回头见着家人,再另谢过。”

    凌云抬起手来,似要按住薛池的手,但指尖才要触到,又像被灼伤一般缩了回去。

    她勉强的勾了勾唇角:“姑娘,你还是寻着机会,独自离去的好。”

    薛池愣住了,又觉得她不像是嫌弃赶人,不由迟疑的问:“……为何?”

    凌云将帘子挑开了些,只有那名唤小晋的少年走在车旁。

    小晋侧过头来看见她,便轻轻的摇了摇头。

    凌云的声音轻得似有若无:“姑娘不谙世事,看不出我们是做什么的么?”

    薛池挑了挑眉:“做什么的?”

    凌云自嘲的一笑,抿紧了唇,半晌才道:“歌舞娱人之人而已。姑娘与我们在一处,被人瞧见,恐对姑娘清誉有碍。”

    这一块的知识没有谁向薛池普及过,不过也看得出凌云一片好意,薛池点了点头:“多谢凌云姑娘。”

    人最怕是不听劝,有人抱着善意劝了,还非要在自己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不听劝,那不是作死么?

    薛池决定不要作死,很干脆的答应了。

    凌云见薛池竟然双眼放空的琢磨起事情来,心中一动:“还未请教姑娘姓名。”

    薛池回过神来一笑:“姓融,融妩。”

    凌云略一沉吟:“是敬安伯府融氏一脉?”

    薛池点了点头:“嗯!我正要回敬安伯府去呢,不曾想路上遇到歹人。”

    凌云蹙起眉,敬安伯府虽不是数一数二的权贵,可也不曾没落,为何这融姑娘穿戴这般不入时?

    薛池不知凌云心中所想,犯愁的揪了揪头发:“唉,可往那寻去呢?”

    凌云道:“离城之中有家云来客栈,是极清净的,开店的一对夫妇亦是老实正派人。融姑娘不妨先去住下,慢慢再寻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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