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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娘握着薛池的手:“真的不知道是谁杀了他吗?你再想想,醒来后你见着些什么?”

    薛池觉得她的力道有点大了。 她奇怪的侧过头来看信娘。

    先前只顾惊喜,这回却发现信娘有些消瘦了,眼窝深陷,一副憔悴的样子。薛池心中感动,抱了抱信娘:“看你担惊受怕的,两日就瘦了一圈。”

    她这样动不动就抱的,信娘是极不习惯的,推了推她:“问你话呢。”

    小曹氏声音一沉:“怎么这般和大姑娘说话?我看你是忘了主仆有别!”

    信娘惊慌失措,咬了咬下唇,语不成句:“我,我就是关切。”

    薛池忙打圆场:“好了,好了,我是什么大姑娘,别人不知道,在信娘面前还要装么?”

    小曹氏严厉的望着她:“有这种想法,伯府便不用去了,免得让我们俩都死无葬身之地。”

    薛池一噎。

    小曹氏道:“你们都要记住了,不管人前人后,面儿上还是心里。她都是融妩。”

    信娘低着头:“是。”

    薛池看她肩都塌下去了,想及她平日里敦厚,任劳任怨的样子,不由心中怜惜。心道柴嬷嬷对她动辄打骂,小曹氏也是没半句贴心话的,自己可万不能让她再冷了心。

    于是薛池便握住了信娘的手:“好了,我真的一无所知。后头猜测,只怕是路过的猎户,他救了我,又怕担了人命官司,也怕担了我这个麻烦,因此并不现身罢。”

    这也算说得过去。

    小曹氏又细细的问她如何到的离城,听到她是坐了乐坊的马车,不由得大惊失色:“此节往后万万不可再提!”

    见薛池不以为意,小曹氏气极:“这歌舞伎,虽说是有一技之长的,但也不过以此来提了身份,只要身份够,银两够,岂有不从的?只比妓子略好听一些罢了,却也干净不到那去。甚至因着‘卖艺不卖身’的噱头,备受追捧!你若同她沾了关系,索性去吊死好了。”

    薛池叹了一声:“我瞧她容貌如花似玉,行止娴雅,岂料是个命苦的。”

    小曹氏恨铁不成钢:“你道她为何沦落风尘?她原也是宰辅千金!”

    薛池真正吃了一惊。

    “她原也是平城贵女,名声在外。只因她父亲贪贿,触怒先帝,阖家男丁处斩,她也一朝碾玉成泥,贬入乐籍。所以说身为女子,家族至关要紧,你如今是伯府千金,也该好生维护自身和家族的体面,万不可与贱籍相交。”

    薛池沉默不语。

    她知道,应该入乡随俗,谨守规矩。

    可是凌云并不是自甘堕落,薛池只有可怜她的。再说轻贱他人,知恩不报,与她从小受到的教育是相悖的。

    薛池第一次隐约的意识到:要守规矩,就等于要将真正的薛池一刀一刀修下,将她身上那些现代的枝叶砍去,修成一个能塞进规矩框架的模子。

    小曹氏见她模样,不好逼得太紧,只叹了一声:“我总不会害你,我也是,吃过亏的……”

    薛池点了点头,双方气氛都冷了下来,草草聊过几句,推说累了,各自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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