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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目看去,就见远处小船处也下来了十数条人影,她顿时分不清萧虎嗣在什么地方,只恨不得赶紧避开,立即奋力向岸边游去。

    游开了一段冒出头来换气,只见众人都被萧虎嗣吸引了目光,没半个人往她这边来。雨点渐大,她看不大真切,却见江面上多了几团血色,就不知是萧虎嗣还是旁人的。她叹了口气,只得继续向岸边游。

    这密江水面宽阔,水流又急,想游到岸边不是件易事,若不是薛池这样在水边长大的,寻常会水的在这里都容易失了手。

    好容易游到岸边,因唯恐岸上也有禁卫等着,因此只躲到岸下,正岸上一丛矮树垂下的长枝落到水面,薛池躲在这枝条后面,揪住把树枝浮在水中只露个头观察江面情形。

    雨渐成滂沱之势,薛池抹了把脸,只觉江心白茫茫的一片,隐约见些黑影,根本无法看清。

    薛池此时才开始觉得自己冷,全身直哆嗦起来。

    按说要抓的是萧虎嗣,她还是个受害者,不应该不敢上岸,坏就坏在她在这过程中高度配合,若融语淮这小子被救吐露实情,她只怕要被打成“卖国”一流,真要吃牢饭了!因此此时竟生挺着不敢上岸,要看一看情势再说。

    一面郁闷万分,一面抱怨:“都说秋高气爽,这天气也邪性,雨总下个不停!”

    他们在洛图山脉穿行时只遇过两场小雨,一到了密河,就见地面泥泞。李长发曾无意提及,早前连下了五、六日的雨,这才晴了两日。不想今日又下起来了。

    ***

    暴雨中,一个男子并未打伞,身上穿着黑色的连帽斗篷,一步一步的走在泥泞中。在他身后跟着三名官吏模样的人,狼狈的打着伞跟着他的脚步,再后面跟着十几名精壮的力士。

    这人将整个脸都罩住,只露出略有点往外勾出的下巴,斗篷长及地面,边缘沾满了泥水他也浑不在意,只用手紧紧的把披风扣拢在胸前,连里边穿的衣服也不露出半点。

    一行人在坝上站定,官史模样的中年男人犹豫的声音在雨中若隐若现:“大人,情形未必如此严重,且事前未曾四处告知,突然就向密河……下官唯恐……”

    藏在斗篷中的人声音粗且沉:“王大人,这样的暴雨天,密河中怎还会有船只?再说若有什么事,自有……担着。据我夜观天象,此处大雨未尽。你若再不开闸泄洪,这下头的良田房屋尽毁。到时大人……”

    王县令战战兢兢,虽听他在和自己分解道理,但其语音中的不可违逆也表达得清清楚楚,犹豫再三,终是对着身后的十几名力士一挥手:“开闸……!”

    **

    薛池正在水中浸得哆哆嗦嗦,突然听得远处一阵轰隆隆的,她疑惑的抬头一看天:打雷?没见着闪电啊。

    还没想明白,就见上游一排人高的巨浪一路席卷而来,薛池连声也不及出,就被巨浪卷走,其无力反抗的程度,简直跟在自来水管前的蚂蚁没两样。

    在这种情形下,她只能尽力的屏住一口气,躲避着水中冲来的大物件,偶尔竭力的借着水流之势将头露出水面,然而往往不等她换一口气,又被水流卷到水底,完全没有任何可能向岸边挣扎。

    渐渐的她力竭了,心道自己恐怕真要淹死在此。余光中只见一点白影被冲在身边,薛池在这白影又将被卷开时一伸手抓住。

    抓完了她才反应过来,今天不管是禁卫也好,萧虎嗣也好,都穿的一身黑,唯有时谨穿了一身白,这人十有*是他没跑了。

    正这时薛池重重的撞在什么物体上,她屏的一口气都给撞出来了,连忙死死的闭住了嘴。

    不料这物体却是棵横生在江面上的树,因涨了水才将它半淹在水里,此时它的枝枝叶叶便将薛池的身体绊住了,她来不及细想,已经是两腿一伸,死死的夹住一截树枝。那边疑似时谨的人却要被冲走,薛池将另一手也伸了过去,正巧一下拉住了他的手腕,两手一起使劲将他往自己拉。

    这人似乎还有点意识,也伸了另手向绊了薛池这边乱探,一把抓住树枝便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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