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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云拿帕子抹了眼泪,确认了薛池的身份,她心中思忖道:看她这般不像是不认故人的,今日便只叙旧,旁的不用提了。

    她自知薛池颇讲义气,只要能重新拾回交情,日后自是不会不理她。因此便只说当日听闻薛池死讯后如何伤心,又将薛池当日作给她的词曲时时弹唱纪念等等。

    冷不防薛池突然问道:“凌姐姐,我有一事要问你。”

    凌云笑着抬头应道:“何事?”

    薛池便道:“凌姐姐为何要做了鞋子送给摄政王?”

    凌云瞬间便如被人按了暂停开关,连睫毛都僵住不动了,只面色肉眼可见的变得越来越苍白。

    薛池一见她这样子,便知不是自己眼花,也不是自己误会,心里来了气:“凌姐姐?!”

    凌云绞着两只手,努力平息,半晌才微垂了头:“我只是为了感谢殿下,绝无他意,妹妹你别误会。”

    薛池疑惑:“感谢他?他做了什么?”

    凌云抬起了头,脸色虽然白,但神情还是稳定下来了,显得坦然:“当年大赦之事,妹妹虽是说求的皇帝,然而我心知妹妹与殿下有婚约在身,便猜实是摄政王殿下周全。”

    薛池听了火冒三丈:“凌姐姐!原来你不信我!”

    凌云抿着唇,没有出声。

    薛池冷笑一声:“我说求的皇上便是皇上,其中自然有些内情,却不必向你解释。就算是求的摄政王,那也是摄政王看在我面上,是我的人情。单说你这做法便让我心寒!你明知他与我有婚约,便是不信我,为免瓜田李下,要做什么也需得经我允许才是。怎可越过我向他送东西?真是好没道理!”

    凌云身子一晃,知道她说得有道理,一时讷讷不得言语。

    正这时就觉车子一晃,又停了下来。

    薛池正是恼怒,侧头一看车帘已经是被掀起,时谨正自顾自的抬腿上来。

    时谨先前在车外便察觉车内有另一人,并不以为意,此时上得车来才发现是凌云,也只不动声色的坐到薛池身侧,将手中一个匣子递给了薛池。他束着玉冠,面容清俊,腰背笔挺,气质清贵至极,而目光淡淡扫来又威势摄人。

    凌云忙俯首道:“凌云参见摄政王殿下。”

    她垂着眼,见他蓝色的衣裾搭在了薛池的裙角上,别有股绮丽缠绵。

    时谨淡淡的道:“免礼。”

    凌云这才直起身子。

    薛池看他一眼,转过头生硬的对凌云道:“凌姑娘请回吧。”

    凌云一听她的称呼,知道她与自己生分了,不由身子摇摇欲坠,然而面上仍然是清冷自持,柔弱与倔强夹杂在一起,让人十分怜惜。

    薛池从前挺佩服她出淤泥而不染的,然而此时却看得心中不适,皱起了眉。

    时谨一看这情形,立即想起了那桩与鞋子相关的公案,心中叫糟,面上便更清冷了十分,一双眼睛跟无机质似的不带半点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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