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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君一席话,回到封建前。 余子式几乎是立刻就抛弃了自己前二十年的认知体系,接受并理解了气运是个什么玩意儿。他问道:“按着你的说法,气运的确能改变国运?”

    吕不韦轻轻笑了声,“七国最倚仗是气运之说的是魏国,而最倚仗军队兵戈的,是秦国。前者我算算。”他顿了一下,认真道,“少说也有几十年没打场像样的胜仗了。我还是大秦的相邦时,几乎回回有魏王的消息,他都在忙着割地。”

    余子式笑了笑,想想也是,你国运再强,踏平六国靠的还是虎狼之师啊。有能耐,你让阴阳师上战场啊,他们真的能死的很有节奏。

    “气运之说,七国之中真正懂的,怕不超过五人,这还是我算上入土半截的几位。”吕不韦看了眼余子式,“不是他们这么折腾的。”

    “那你懂吗?”余子式问道。

    “我?”吕不韦轻轻摇了下头,笑道:“我不必懂。”

    余子式盯着吕不韦半晌,忽然开口道:“我问你,魏瞎子,其实是魏筹吧。”

    “呦,都知道魏筹了,这酒钱花得值啊。”说起酒钱,吕不韦忍不住又拽紧了袖子,脸上全是心疼。

    “值值值。”余子式敷衍地安慰了句,接着说下去:“我今天看见魏瞎子杀人了,他就是三十年前那个剑道天才魏筹吧?但是他又说魏筹被叶什么什么的刺死了,怎么回事?”

    “如何与你说呢?”吕不韦听了这话,似乎觉得不大好回答,伸手慢慢敲着桌子,半晌开口道:“倘若有的选,我想魏筹是宁愿死在叶长生剑下的。生于术数,死于剑道,说来倒是适合魏筹那样的人。”

    “那魏瞎子到底是不是魏筹?”

    “再也算不准一卦的魏筹,哪里还能称作魏筹?魏筹之所以是魏筹,不是因为他仗剑风流,而是因为他一卦动天下。”吕不韦看着余子式,“这么来说,魏筹的确是死了,死了快二十年了。”

    “……那你和我讲讲这个死人的事。”

    ……

    不知过了多久,余子式孤身走到院子里,一句话都没说平静地坐在了阶下。

    三十年前大梁魏筹,三十年后阳翟魏瞎子。他想起那白发苍苍的男人拿着紫绸带喃喃的模样,忽然觉得惆怅难言。

    初出江湖,便是红袖仗剑震天下。稷下学宫,一人单挑数百士子,半枚筹子敲震山河。

    想都不用想,被誉为最年轻的剑道天才,七国最强术师的魏筹该是如何骄傲的模样。

    彼时正年少,匹马黑貂裘,那少年又该是倾倒了多少的七国女子。

    穿着紫衣的少女,魏国阴阳师世家里走出来的术数天才,正好是最好的年纪遇上了那样的魏筹,然后有了临淄那场三十年后仍有人称道的对局。

    一死一伤的结局,那女子死了,魏筹的术数也跟着死了。

    也正是因为少年的光芒太盛,魏筹没能死在剑神叶长生的剑下,而是输在自己手上。临淄对局后,被设计陷害,被废去双眼,被废去武功,被囚禁于魏国王室地牢十几年,他每日唯一要做的,就是把手中的筹轻轻抛出去。

    他的天赋,他的资质,他的骄傲,最终都变成了幽深地牢里每日一成不变的筹片落地声。

    不是算的准吗?那就让他为大梁算上一辈子,什么都不必有,只需还能用手把筹抛出去便成。

    直到有一天,魏筹算不准了,怎么算都是算不准了。魏王震怒,用尽一切办法却是无计可施,魏筹再也算不准了。一个算不准的术师,一个算不准的魏筹,原本是该死在魏国地牢中,却因为年轻的魏王后忆起年幼时远远望上一眼的那名仗剑少年,她替他向魏王求了情,他最终活着走出了魏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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