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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住他!”

    哗的一下,整个监狱的都燃起了灯,灯光连带着蔓延亮了大半个王城。侍卫的脚步声,狱卒的叫骂声,余子式却像是什么都听不见似的,镇定而迅速地朝掖庭掠去。纯钧剑气寒意太重,他身体大部分地方都没了知觉,连带着胸口几乎贯穿的伤口的疼痛都不怎么剧烈。为了避免人顺着血迹追来,他逃亡的同时甚至还抽了个空慢条斯理地堵住了伤口。

    刷一声他纵身越过掖庭的外墙,落地的一瞬间眼前一片黑,却没有失去意识。

    “谁?”

    一道熟悉而冰冷的质问声音响起,余子式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看向一个方向,眼中的黑色还未散尽,他隐约看见那孩子的脸。下一刻他猛地扯下脸上的面巾,“别出声,是我。”说完话,他抬手抹了把嘴角的血污。

    天色将亮未亮,短发的青年几乎是右手撑剑半跪在原地,浑身黑衣都被血染透了。

    下一刻,一个察觉有异的侍卫追到掖庭,推门而入,一眼就看见了院中的人。

    他还没来得及喊人,一支箭铮得一声穿过了他的咽喉,带着他的身体一齐狠狠钉入了墙,干净利落,一箭致命。他睁大了眼倒下,半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胡亥放下弓箭,脸上血色褪尽,他颤抖地看向余子式,“先生。”出口声音颤得几乎失声。

    余子式耳边一片鸣声,眼前是大片大片的血色,而后是汹涌而来的,安宁的黑暗。

    第38章 纯钧

    余子式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他费力地扶着床沿坐起来,牵扯到胸口的伤口又是一阵眼前一黑。等眼前的黑暗散开,他打量了一圈四周,这里不是胡亥的宫殿吗?他低头看去,胸口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包扎过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觉得喉咙发烟,一张口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脑子里混混沌沌,他似乎是在昏迷前瞧见了胡亥的脸,之后的事就记不太清楚了,那时候他已经是强弩之末,撑着最后一口气没昏死过去而已。胡亥怎么会出现在掖庭?自己怎么会在这儿?之后韩非怎么样了?

    四周看了眼,也没有宫人,余子式摸索着坐起来,从榻上拿起件外衫套在了身上。一个怎么简单的动作,余子式都磨蹭了半天,牵扯着胸口的贯穿伤疼得余子式直倒吸凉气。他果然不适合这种刀剑肉搏的场合,这次差点把命搭上。想起之前的混乱状况,他眼一沉,也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等他走出房间,才发现宫殿里一个人都没有,连胡亥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空荡荡的宫殿里除了简单的器物装饰外,就剩下一盏熏炉幽幽飘着青烟,浓烈的香味让整个宫殿都弥漫着一种纸醉金迷的旖旎感,只站了片刻,他细细嗅了下,发现自己身上的药味与血腥味已经压下去不少。

    余子式还在盯着那盏香炉思索的时候,一道惊喜的细小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先生!”

    余子式回头看去,胡亥脸上全是灰,双眼清亮地盯着自己。他手里端着碗黑色的药汁,那碗几乎比他的脸还要大。

    “先生你醒了!”胡亥把药放下了,跑到余子式身边就一把抱了上去,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麋鹿,一双眼全是不安。

    余子式被他撞得猝不及防,胸口一阵生疼,轻轻倒吸了一口凉气。胡亥立刻放开了余子式,紧张无措地连话都说不完整,“先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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