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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片刻,原本华丽整齐的商铺就只剩下了一片狼藉,一群禁卫军撤出来,其中一人上前一步,跪道:“大人,不曾找到高氏。 ”

    余子式嘴角的冷笑愈发渗人了,他缓缓扭头看向那站在一旁脸色苍白的商铺伙计,那群人的脸上瞬间又褪了两分血色。良久,他收回视线,打量了一圈狼藉的院子。

    李寄亡挑了下眉,看了眼余子式,“人跑了?”

    “不会。”余子式淡漠地垂眸看了眼被扯下来扔在他脚下的红色大旗,泰然自若道:“高渐离不会离开咸阳。”

    “为什么?”李寄亡慢慢将手叠在身后,一身素色长衫显得他浑身一股书生秀气,若不是那把剑,他看上去像个山野小村出来的年轻教书先生。

    余子式越过所有人踏步往里走,留下轻描淡写一句“因为他是高渐离”。

    事实上整个内院除去一片狼藉外,唯一的活物就是一群刚从栅栏里刨出来的各色家犬,的确是没有任何人。余子式站在那亭子里,打量了两眼摆在亭中央的琴。很明显这琴破碎后被人修补过,只是到底浑身裂痕琴弦断尽,修不好了。余子式冷笑了一下,觉得这高渐离心真挺大的,他伸手缓缓抚上那琴,微微一用力,琴撕拉一声全碎开了。

    余子式收回手,一副“不小心”失手的淡漠样子。他回头朝着那群呆若木鸡的商铺伙计走过去。

    刚才上前说过话的黄衣伙计苍白着脸色,竟是不怕死地迎着余子式的目光上前一步,低头行礼后定定看着余子式,“敢问大人,我,我们商铺犯了什么忌讳?秦律昭昭,我们生意人本分做事,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大人。”

    余子式站在走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伙计,半晌他才缓缓道:“你们还真是犯了天大的忌讳。”这年头爱钱的人不少,但是像你们家高屠夫一样要钱不要命的真是太难得了,你们家阳春白雪的高老可是在秦皇眼皮底下开了一项杀人买命的业务,凭一己之力撑起了咸阳黑色交易市场的天!

    人头明码标价,人命任由买卖,无论是平民奴隶还是王侯将相,只要是出得起价就是一剑的事,太能了你们。这事按大秦律,即便是你们不知情,也是个死。

    “大人不如明说,我们到底犯了什么忌讳!”那黄衣的伙计猛地抬眼,双眼坚定地望着余子式,“这天子脚下,到底是讲律法的!大人也知道毁谤与滥权的罪责!”

    余子式看着那一身全是骨气的活计,觉得真是大秦咸阳才养的出这样的百姓,这说话一套一套的,看着就是个文化人。

    黄衣的伙计定定看着余子式,一副等着余子式开口的样子。余子式嘴角的笑意越发清晰,他缓缓道:“因为啊,你们店的狗肉不干净。”

    那伙计屏气等了半天,然后就听着余子式一本正经地说了这么一句,他顿时一蒙,“什,什么?”

    “这事是这样的,前些天我在你们这儿买了几斤狗肉,回家分给府中的人,结果所有人都吐泻不止,请大夫瞧了说是砒霜中毒。”余子式伸手轻轻压上那伙计的肩,在他身边缓缓道:“本大人怀疑,你们这儿的狗喜欢吃砒霜。”

    黄衣的活计难以置信地看着余子式,“大人,我们的狗如何吃砒霜?大人这话太荒谬了!”

    余子式不紧不慢地理了下袖子,淡淡道:“是啊,狗如何吃得砒霜,此必不是狗,当是妖邪之物,本大人怀疑你们在这商铺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豢养巫蛊邪祟,杀狗就是你们掩人耳目的借口。”

    “大人!你说的简直无稽之谈!”黄衣的活计看着余子式,气得脸都涨红了。

    余子式越是冷冷一笑,手指了下那院子里颠颠跑的一群狗,“那你们解释解释,为何这院子里的狗大都是黑狗?你们收集黑狗血到底是作何用处?同样是卖狗,别人家店门打开,为何你家白日都是大门紧闭?再问你,寻常狗屠杀狗便杀狗,你家的狗为何要先听一段琴音才能杀得?”余子式靠近了些,盯着那伙计冷笑道,“凡事事有异必有妖,还说不是在行邪祟之事!”

    “这,这咸阳多的就是黑狗!不开张自然是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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