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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想干什么?”胡亥再次平静问道。

    “……刚才,刚才……”熊启在胡亥的注视下颤抖着唇,半晌他咬牙道:“媾和。”

    胡亥的眼中有一瞬间的情绪起伏,像是静水底下掀起无数的深流,轻微而浩荡。原来,男子与男子之间也可以像男女一样,他脸色微微发白,像是被一个禁忌许久的忌讳击中,又像是讳莫如深中听闻了一句无人敢提的谶言。

    “你再说一遍。”胡亥猛地加重了脚下的力道,情绪一瞬间有些异常的起伏,他冷冷看着熊启握紧的手,眼中一片清明与淡漠,“感觉到一丝内力,我就废了你。”

    “媾和。”熊启艰难地松开双手。

    胡亥平静望着熊启半晌,终于缓缓抬起脚离开了熊启的肋骨。力道消失的那一瞬间,熊启立刻坐起来,却由于牵动了伤口猛地拽紧了领口,眼前一片发黑。

    下一刻,胡亥拂了下衣摆低身,右手食指与拇指准确的压上了熊启的喉骨处,狠狠朝后一撞。那一下去势之快,熊启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失去了知觉。胡亥看着地上脸色苍白的精瘦男人,他不由得想,没有人提醒过这位昌平君吗?他这身锦织的华服真的像极了寿衣。

    想着,胡亥扣着熊启喉骨处的两指不断用力,他不喜欢匕首,他喜欢这种亲手杀人的感觉,只要再轻轻用上最后一点力道,他手下这块骨头必然粉碎,这个所谓的昌平君也会忽然消失在驿舍中,无声无息,没有任何人会发现他的尸体,更不会有人发现真相。

    胡亥的眸子里依旧是冷静的权衡与漠然,就在最后的那一瞬间,他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沉思片刻,他慢慢收回了手。

    ……

    余子式从尉缭家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然暗了许久,想起尉缭和他说的事,他下意识又是轻轻皱了下眉。站在太尉府前许久,他终于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天色太晚了,向秦王上报昌平君抵达咸阳的消息已经有些迟了,不如明日再来。余子式在咸阳宫前站了一会儿,回身往另一座宫室的方向走。

    胡亥的宫殿大门敞开,余子式径自就走了进去,一抬眼就看见院子里小罗在点灯,飘摇的灯火映着她秀气的脸,竟是出人意料的动人。余子式走上前去,问道:“小罗。”

    小罗刷一下回过头来,“赵大人?”

    余子式点点头,“是我,今日殿下怎么样?”

    小罗略显疑惑地皱了下眉,“殿下不是随大人你出去了吗?”

    余子式听了小罗的话忽然一怔,“你什么意思?殿下没回来?”

    “我一直在院子里待着,没瞧见殿下回来啊。”小罗也是一头雾水,抬了下手里的灯,“我还担心殿下回来太晚院中昏暗,给他在院子挂了几盏灯啊。”

    余子式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说他一天都没回来?”

    “是啊。”

    一瞬间余子式的心就凉了,他忙把白天的事梳理了一遍,猛地想起最后一眼看见胡亥还是在驿舍,在昌平君那儿。下一刻他猛地缩了下瞳孔,回身朝着宫外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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