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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给熊启。”胡亥淡淡道,“若是他好歹不识,就一块块还给他。”

    曹无伤眼眸一暗,点头应下了。

    胡亥伸手将那侍卫满是血污的脸上的头发拨开了,瞧见一张颇为年轻的脸,他回头看了眼曹无伤,“他犯什么事儿了?”

    “宫里当差的侍卫,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曹无伤随意地说道,“救了个不该救的人,把自己命搭进去了,挺冤的。”

    胡亥扫过他那一身的血肉模糊,收回手擦干净指尖的血迹,问那侍卫道:“什么名字?”

    那侍卫一张口血就涌了出来,依稀可以听见一个陌生名字,胡亥望了他一眼,轻声道:“章邯,你的新名字。”说完这一句,他转身离开了刑房。

    曹无伤低下腰朝着胡亥背影行礼道:“恭送殿下。”

    待到那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曹无伤才回头为难地看了眼那侍卫,颇为可惜道:“还以为又能试试剥皮的活计呢?真是可惜了。”

    第66章 不懂事

    次日,正午时分,余子式准时到了华庭的宫殿。一走进去,他才意识到什么叫真正的大秦气象。后世阿房宫里的繁华奢侈景象,原来不是诗人天马行空的才思。余子式站在悬廊之上抬头望去,华庭一身黑色绢纱拢着玄裳,盈盈走来竟也有几分惊鸿之姿。

    余子式站了一会儿,眼见着华庭走近了,正打算抬手拢袖行礼,忽然听见一道清晰而傲慢的声音。

    “先生。”

    华庭竟是正正经经地行了一礼,毕恭毕敬。

    余子式编了一夜的套话一句都没能说出来,他不得不承认,华庭端着袖子昂首走过来的那一瞬,的确是有大秦公主的风仪。

    他犹豫了很久,终于伸手轻轻将华庭扶了起来。

    ……

    那一年,燕丹易水别荆轲,满座衣冠胜雪。

    余子式数着日子,恰好大秦草长莺飞的时节,燕国使臣白马入咸阳。余子式没见过那荆轲,他入城那日他恰好被尉缭叫去商议事情。

    尉缭真的老了,余子式握着他的手觉得他连脉搏慢了许多,他还发现一件事儿,尉缭已经开始吃不下东西了,和他说话的大半个时辰中,一双眼也是仅有片刻清明。

    生老病死原是常态,余子式捏着尉缭的手,半晌回头看了眼躲在老槐树树后的红衣小姑娘。后者见到余子式眼神望向她,一溜烟就跑没影了,那惊恐的神色跟见着什么可怖东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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