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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胡亥发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余子式已经昏死过去了。

    他终于反应过来了,整个人都开始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他像是根本不能相信自己做了什么,伸手摸上余子式的脸颤声道:“先生?先生!”抬头看向床头,他终于颤着手去解开绑着余子式雪青色发带,一解开才发现那发带已经被余子式手腕上的血染成了殷红色,他将他的手放下来看了眼,手腕上全是一片道道勒出来的血痕,触目惊心。

    “先生,醒醒!先生!”胡亥想抱着余子式起来,却由于手颤得太厉害竟是抱了几次都没抱住,几次都让人从他的手上滑了下去。

    终于,他半跪在余子式身边看着他的样子,眼前浮现出大片的血色,恐慌感一下子彻底淹没了他,他猛地用力,低头紧紧抱住了怀中的人,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张良听见敲门声的时候,他早就送走了蒙毅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坐观星象,那敲门声太响了,直接让他从半梦半醒中刷一下睁开了眼,他抬头看向那院门,下一刻就看见那院门直接被震碎了。

    而后张良就被门口夜色中的一幕彻底震惊了。他刷一下拂衣摆从屋檐下站起来走到门口。“胡亥?”

    张良从胡亥怀中接过余子式的时候,胡亥像是被一下子彻底抽去了力气一样,膝盖一软直接摔跪在了阶前,张良没有多余的手去扶他,眼睁睁看着他摔在了阶前,看着他手撑着地站了几次都没能从地上站起来。

    “张良。”胡亥就这么半跪在阶上抬头看向他,声音破碎,“他在发烧。”

    少年眼中几乎要溺毙的绝望感让张良猛地清醒出来,“起来!”他扔给胡亥两个字后再没说一句废话,直接带着余子式进屋将人小心地放在了床上。伸手试了下余子式额头的温度,果然是烫的惊人。

    他转身进院子里打了盆冷的井水,将毛巾打湿直接甩在了后脚进屋的胡亥怀中,“我去找大夫,你先替他降温。”这么高烧下去绝对要出事儿。

    张良说完这一句迅速离开了院子,他在沛县晃了几天,知道该上哪儿找人。

    胡亥捏着毛巾走上前,在余子式床边坐下,颤着手小心地给昏死过去的余子式擦着脸,余子式的脸上血色几乎褪尽了,看了许久,胡亥像是终于难以承受一样地紧紧捏住了余子式的手,低头贴上了他的手指指节,心脏钝痛难忍,所有的情绪一瞬间全到了巅峰,愤怒、痛苦、悔恨、心疼同时涌上心头。

    “先生。”他低着头哀求道:“先生,我错了。”

    ……等余子式终于恢复意识时已经是深夜了,屋子里静悄悄的,记忆一点点回到脑海,他费力地张开眼,隐约觉得床头坐了个人,犹豫过后,他抬手去拽他。

    “你醒了?”张良一下子从瞌睡状态中清醒过来,回头看向他,“感觉怎么样?”

    “是你?”话一出口声音极为沙哑,余子式极轻地皱了下眉,头仍是疼得厉害,昏昏沉沉地让他想吐。

    张良一听余子式这话轻挑了下眉,“对啊,是我,不然你以为是谁?”

    余子式瞬间没了声音,良久,他抬手轻轻推了下张良,“去,给我倒杯水。”抬手的瞬间,浑身传来的疼痛感让余子式下意识闭了下眼。

    被使唤的张良相当认命地去给半死不活的赵大人倒水,一回头就看见余子式慢慢起身坐起来,疼得浑身都在边抽边抖,却一声闷哼都没有。张良忙上前想扶他,却被余子式冷冷扫过来的一眼冻住了动作,他收回手,“你来!你自己来。”

    余子式从张良手中接过水,又扫了眼房间,沉默良久终于问了一句,“我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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