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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子式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累了太久,一睡就没数了,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天色都黑了。 恢复意识的他下意识就扭头找人。一盏灯火下,少年听见动静瞬间放下了笔,拂袖走到余子式身边坐下,低声道:“先生,你醒了?”

    余子式睡得有些蒙了,手拽上胡亥的胳膊,愣愣地问了一句,“你还没走?”天色都黑了,他以为胡亥应该已经走了,却没想到他还在,他竟然一直都在。

    胡亥摸了下余子式的脸,扶着他起来,轻声道:“嗯,我还没走。”

    屋子里只有昏昏一星灯火,余子式当下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感觉,一点点拽紧了胡亥却没说话。胡亥低头看着他,忽然轻轻笑起来,翻身将人压在了床上,低头就吻了上去,很温柔地吻着,而后一点点往下。

    余子式伸手环住胡亥,胡亥的手正解着余子式的衣衫,忽然动作猛地一顿,扯过自己的外衫就盖在了余子式的身上,低声道:“有人来了。”

    余子式立刻清醒过来,看着胡亥利落地翻身下床避到书架后。一阵迅疾的脚步声响起,余子式扭头看去,门竟是直接被人撞开了。余子式还没碰见过这么胆子大的人,敢直接闯他的宫室,刚皱起眉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赵高!”郑彬像是一路跑过来的,连气息都还是乱的。

    “怎么了?”余子式边整理衣襟边盯着气喘吁吁的郑彬,“出什么事儿了?”

    郑彬缓了一下,轻声道:“太尉缭,夜里刚走了。”

    余子式整理衣襟的手一抖,缓缓扭头看向郑彬,“什么?”

    ……

    余子式匆匆忙忙回到家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跪在他家门口一身缟素的小姑娘,小姑娘就这么跪在他家阶前对着他家大门嚎啕大哭,一旁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替她背着包袱撑着伞。

    余子式忙下车命人将那小姑娘扶起来。

    太尉缭的确是走了,寿终正寝。临走前老爷子还亲眼得见了大秦朝的建立,见证了秦王嬴政问鼎中原,他这一生正如他仅有三个字的遗书一样,“无憾矣!”

    余子式觉得这丧事应该算得上喜丧,尉缭这一生,善始善终,再圆满不过了。

    可是这对着他家大门哭丧的小姑娘是怎么回事?这大半夜的一身披麻戴孝,仰天大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死的是他赵高呢!余子式命人将那小姑娘扶起来,那小姑娘却是直接躺地上哭嚎得更凶了,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

    余子式被这架势吓着了,扭头看了眼郑彬,郑彬沉思片刻,对着余子式道:“据说老太尉临终前将这两个孩子交托给你了。”

    临终托孤?余子式看了眼那哭得不成声的小姑娘,又看了眼束手无策的王平,终于试着上前在小姑娘身边蹲下,“你……”

    “我不好!不好吃的!我会听话!”桓朱一见到余子式那哭嚎声直接飙到了极限,又尖又响,余子式差点没稳住自己的身形,却是一旁沉默寡言的少年伸手扶了他一把。

    桓朱一方面是真心难过,一方面却是害怕,偏偏自己只能投靠余子式,当下心里既是委屈又是崩溃,直接指着那少年朝着余子式嚎:“他好吃!你一定要先吃他!我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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