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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得知此事震怒异常,下令彻查,却没查出什么东西,准确的说是证据模糊,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件事儿翻出来的一瞬间,华庭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她当初明明已经销毁干净的证据全都在她面前摆得清清楚楚。

    她猛地抬头看向胡亥,胡亥的脸色依旧平静,那一双漆黑的眼看得她心中阵阵凉意。

    这事儿若是闹出来,后宫的动静绝对不小,胡亥虽然不怎么关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却大抵也能猜到些,这事给揭出来,到时候怕不止是华庭甚至还有冯夫人兴许都会受到牵连。

    这些年华庭在宫里胡作非为,要没人兜着早废了,而护着她的人第一个就是冯夫人,其次就是冯家。提点了两句,胡亥带着脸色发白的华庭去了一趟刑室,算是逼着她看完了整场刑戮,胡亥只在看完后淡漠地说了一句话。

    “依着你这些年干的这些事儿来判,差不多也就得这么个下场。”说完后,他扫了眼瘫倒在地的华庭,转身走了出去。

    整个过程不超过两个时辰,说清楚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落雪庭院中,胡亥低头看向坐在阶下的华庭,心中情绪微微起伏,也不知道如果余子式知道了这些年华庭做的事儿,他还能不能对这人这么上心?

    华庭忽然从回忆里回身,猛地开口朝胡亥吼道:“你说啊,胡亥你还想让我做什么?我婚也请了,如今父皇也应了,接下来呢?你说啊!”

    胡亥一直等到华庭的情绪稳定下来,坐在阶上不再说话了,他才开口道:“二十年内,咸阳城我不想再看见你。”

    二十年内,他不想在咸阳朝堂再看见冯家的势力。他暂时动不了李斯,但是冯家这种依附皇权的家族却还是可以试着拨动一下。当初余子式那案子一开始,若说冯家没有和李斯勾结暗算,这话说出去谁信呢?

    这些债,总是要一笔笔算清楚的。

    华庭冷笑了一声,抬头看向胡亥。在她眼中,胡亥这人就是个疯子,那天在刑室,那种骇人的刑戮,那种凄厉的惨叫声,胡亥就坐在一旁一瞬不瞬地看着,安静而温和,炉中的火打在他脸上,那晦暗样子给华庭一种极强烈的感觉:这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十足的疯子。

    “二十年不入咸阳,不出现在你眼前,所以胡亥你留我活着?”华庭抬头看向胡亥问冷笑着问道。“你不是一直都想杀了我?所以你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打算先折磨我一阵子再动手?”

    胡亥低头看了眼华庭,忽然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华庭双眼盯着胡亥,一字一句道:“因为你是这样的人。”华庭觉得,每一个见到过胡亥这样子的人都会这么觉得。她想起那天傍晚在余子式家附近的街巷中望见的扭曲景象,心中忽然划过一丝颤栗,那感觉像是有些恶心,像是有些悲悯。她看向胡亥,“你真的很恶心,我看见了,你跪在他脚下,胡亥,你真恶心。”

    胡亥闻声顿了会儿,迎着华庭的视线淡漠道:“明天出了咸阳,寻死还是活着你随意,听说三川郡风水不错,李由也是你的故人,想来你若是自尽在路上,他也能给你挑块好地方埋了。”

    华庭想起李由,脸微微一扭曲,她猛地朝胡亥吼道:“滚!你滚!从我家滚出去!现在就滚!”她忽然从一旁抄起香炉朝着胡亥狠狠砸过去。

    胡亥侧身避开了,香炉砸在雪地里滚了两圈,铺了一地的青灰,胡亥看了两眼华庭,转身踏着那青灰,从容慢步地朝庭院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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