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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的上朝,无非是丞相李斯与一众大臣挨个上去将这些天的事儿报一遍,整个过程余子式就没看见胡亥动一下,更别说开口说句什么了。 余子式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胡亥今日的样子较平日有些不一样,比平日里似乎要阴沉许多,他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想着余子式下意识看了眼一侧的蒙毅,转念又觉得想多了,先不说胡亥是个皇帝,言出必行,就今日的场合而言,胡亥也不会挑这个时候动手。

    文武百官都看着呢。

    轮到余子式上前奏事的时候,余子式把事先记得几件事儿大致回忆了一遍,刚说了两件,殿中忽然响起皇帝平静的声音,直接把他的话打断了。

    “你前两日让宗正劝我册立夫人,亲自挑了二十位才貌上佳的送入宫,我看过了,都挺好的。”

    余子式抬头看向胡亥,站在阶下一下子竟是说不出话来,胡亥望着他的眼神太过平静,余子式一下子竟是忘了自己该说什么。始皇在世的时候,这个位置他曾站过无数次,也曾坦然自若地无数次上奏,这还是他第一次站在这个位置哑口无言。

    良久,余子式才缓缓道:“陛下……陛下受先帝遗命,天子……臣以为……以为陛下当……”余子式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拱袖低头平静道:“陛下,皇嗣为社稷之重,册立后宫夫人乃是顺应朝野愿望,与天下而言是一个‘义’字,与先帝而言乃是一个‘孝’字,陛下……”

    “说下去。”胡亥扫了眼余子式,“我在听。”

    余子式一点点攥紧了手,抬头看了眼胡亥,文武百官的视线全都落在了他身上,他忽然抿了下唇。

    算了,既然你想听,这些话我也不是说不出来。

    余子式微微抬起了袖子,望向胡亥一字一句地开口。朝堂彻底地静了下来,余子式这些年别的不会,唯独说话还成。一番话说的条理清晰,句句在理,从始皇帝之世一直讲到如今,一片臣子心。

    一番话尚未说完,胡亥忽然淡淡说了两个字打断了他,“够了。”

    余子式停了下来,望着胡亥没了声音。

    胡亥望了他一会儿,伸手从一旁拿过一道封好的旨意放在了面前的案几上,“上来。”

    余子式盯着胡亥看了一会儿,袖子里的手渐渐攥紧了,良久,他缓缓抬脚往上走,一直走到帝王面前站定。胡亥将那道竹青色的帛书拾起来递给他,玄黑锦袖殷红云纹,一双手修长莹白,捏着竹青色的帛书有一种难以言述的慵懒漂亮。

    余子式看了眼胡亥的脸,随即视线落在那份帛书上,他缓缓伸手去接那份旨意,指尖刚碰到那份帛书的时候,他的手腕忽然被胡亥翻手抓住了。冰冷的感觉一下子从腕上传来,余子式刷一下抬头看向胡亥。胡亥幽幽地看着他,一双眼里往外冒着凉意,那样子甚至比余子式还要清冷一些。

    “别动。”余子式轻摇了下头,望着胡亥眼中终于不复冷静,“这是咸阳宫,你在上朝。”

    “嗯,我知道。”胡亥点了下头,望着余子式一双眼折着淡淡的光,他手上一用力将人拽了过来,伸手揽住了。水磨桌案上所有东西一扫而空,巨大的声响让所有人朝臣都抬头看去。

    胡亥拦腰将余子式压在了桌案上,起身抬手掰起他的下巴,直接低头吻了下去。唇齿被撬开,冷冽的味道一下子充斥了余子式,意识像是被直接抽离,那一瞬间,余子式觉得自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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