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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子式可以为大秦赴汤蹈火,但是你不能拿刀架着逼他赴汤蹈火还逼他歌颂功德。 这手段就有些无耻了。

    曹无臣略显无奈地耸了下肩,“赵大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余子式回头往外走,走出去几步后,他顿了一下脚步,“你说的事,我会考虑。”

    曹无臣悠悠望了眼余子式,“赵大人,你可以仔细考虑,可局势却是步步逼人呀。”这如今咸阳的局势实在是太复杂了,一个长公主华阳直接打破了皇帝所有的布局,各方势力出了变故,形势瞬息万变,这实在是个关键的时候啊。

    华阳要的是什么曹无臣没心思去琢磨,但是这交代必须给,否则到时候华阳挟王孙子婴真反了,大忠大义全在他们手上,这可不是杀人能平定下来的,到那时咸阳那是真是要变天了。

    余子式走出宫后就停下了脚步,他在宫门口处一个人立了很久。这世上的事儿总是公平的,要改变些什么,总该付出些代价。

    大秦的皇帝怎么能是亡国之君?

    余子式记起胡亥说这句话时的样子,心里有些莫名的怅然,眼中却忽然温柔了起来。他与胡亥这一路实在是走得太累了,胡亥如今对他存的心思他看着真是心疼,一个大秦的皇帝,要什么没有?偏偏就是将这辈子扔在了自己身上,那不管不顾的样子真是惹人喜欢。

    余子式思索了很久,最后在暮色时分走回了家。

    李斯死了,处五马分尸之刑,满门抄斩,夷三族。

    余子式去了趟刑场,纵横了一世的大秦铁血廷尉倒是神色如故,反倒是那李家小公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李斯轻轻摸着李思的头低声在他耳边说着话,听声音像是在骂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可那眼神真是慈父到了极致。

    余子式原先想过去问一句话,可走近了两步正听着李斯同小儿子讲李思小时候两人在城外牵着黄狗猎兔子,余子式站在原地没再上前。他不知道李斯有没有瞧见他,李斯视线一直没落在他身上,余子式分不清他是不是真的瞧不见他。

    余子式是站在最前面看着整场刑法过去的,那恰好是正午阳光最烈的时候,阳气最盛,头颅滚地,血溅满地,一门数百人全部无一幸免。

    当真是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

    里头最小的一个孩子看上去不过三四岁而已,上刑前死死拽着泣不成声的乳母,那双圆圆的眼睛恰好看入余子式的眼,而后就是一片模糊血色。余子式这辈子就没见过血腥味这么重的场景,耳边全是围观的咸阳百姓的嘈杂议论声,余子式就站在那儿静静看着这一幕,一动未动。

    救?怎么救?

    都到了这一步,胡亥哪里还能收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谁先心慈手软谁就彻底完了,别说余子式劝不住他,就是先帝在世估计都拿胡亥没办法,真的动了杀意的胡亥,其实没人劝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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