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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东锦侧身避开,袁故凌厉的攻势掀起他的细碎刘海,苍白月光下一双漆黑的眼。整个打斗过程中,他除了几招简单的擒拿,几乎没怎么回手,他一直在避让。

    而袁故手底根本没留情,反正这人他怎么也打不死不是吗?袁故觉得他越打情绪越激动,到最后他双眼都打红了,他根本没去注意谭东锦是什么情绪什么状态,他就像是只受伤的盲兽,败走的头狼做绝地的反击。他朝着谭东锦就是一脚踢过去。

    谭东锦一避再避,直到整个人都陷入到了墙角处,忽然袁故猛地一肘压上他的胸腔,那一下的力道就连谭东锦都忍不住皱眉,他死死捏着拳,几乎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压抑着自己。他是练习格斗的,身体对攻击有着几乎条件反射一般的极速反应,这也是袁故为什么觉得他动作比自己快很多的最主要原因。

    袁故压着谭东锦,抬手握拳,那带着极重戾气的一拳几乎是贴着谭东锦的脸,砰的砸在了谭东锦耳畔的墙上。那一瞬间袁故几乎分明感觉到了自己手上骨头的错位,他和谭东锦贴的极近,他的另一只手的手肘还压在那人的胸膛上,感受着那人左边心脏的搏动。

    这是两个人三年以来靠的最近的一个时刻,咫尺天涯不过如此。

    场面一瞬间静了下来,若不是袁故摘下了助听器,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听见了谭东锦轻轻的呼吸声。那个角度,他恰好直直看入了谭东锦的漆黑的眸子里,逆着月光,他只看见那两点微光在谭东锦的眸子里闪烁。直至多年之后,谭东锦也没有忘记那一幕。

    青年冷硬的脸,缓缓抬起沾着血的手,朝着他狠狠砸了一拳。

    胸腔一瞬间嗡嗡声轰鸣,谭东锦猛地握紧了手,十指几乎掐出了血。

    “两清了。”谭东锦听见那人缓缓轻声道,像是疲倦到了极点,又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更像是一切都走到了结局。

    就这么三个字,谭东锦之后多年仍是未曾忘记,每一次回想心脏都忍不住抽搐。终于他轻轻咳嗽起来,被砸中的胸口疼得连呼吸都扯出一片血腥味,也不知道是生理还是心理原因。

    袁故松开他,看了会儿,许久轻轻说了句,“真没劲。”他转身离开,手上还在流血,那一刻他的背影竟是从未有过的孤胆。

    真没劲。这一切真的是没劲。袁故只有那么一个念头,无论是谭东锦还是这些破事,都是真的没劲。

    他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和谭东锦动手,和一个根本不会还手的人动手,真没劲。

    就在他要走出街巷的时候,谭东锦忽然抬手抹了把嘴角的血沫,他朝着袁故的背影喊,“两清不了,袁故,哪怕是我死,我谭东锦这辈子也不会放手。”说完这一句话,他几乎是拼命才能压抑住喉咙里的咳嗽。

    那一刻往上涌的全是血气。

    袁故的脚步没有顿一下,他直接走出了狭小的街巷,然后从兜里掏出助听器戴上。他没有听见谭东锦的话,直到这时声音才重新回到他的感官中来。身后一片寂静,面前的空旷的大街上只有风过梧桐的窸窣声。

    恰好这时,凌晨四点半的南京大街上,开过了一辆明黄色的出租车。袁故招了招手,车停下来,袁故面无表情地报了宠物医院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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