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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有容思索了片刻,“难免不会有意外。 ”

    王悦点点头,“所以我自留了另半边玉佩,到时随机应变,刘隗不会放下几万兵马跑到建康找司马绍确认,只要他不亲自回来,我就有办法混过去。”

    王有容瞧着王悦的眼神都不对劲了,“世子,你不是说与那祖约有仇?我们为何还要帮他?”

    “他兄长死了,他又是个天生的傻子,我瞧着他可怜。”王悦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如此虚伪,一时也给自己逗关了。

    王有容立刻夸赞道:“世子高风亮节!”

    王悦深深地看了眼王有杏,颇为受用,“去吧,把东西给祖约送过去。”

    “是。”

    王悦坐在原地,王有容走远后,他慢慢地放下手中的药碗,低低地咳嗽了两声。

    为什么要帮祖约?

    王悦自己都有些想不清楚,祖约可怜是可怜,但也挺招人恨的,烂泥扶不上墙,谁沾上谁倒霉,又是个无耻之徒,整日湔手好闲,斗鸡走马逛窑子,比他还懂得及时行乐,死了兄长不知道哭,竟然还乐啊呵地准备接替兄长的位置,升官发财后头一桩事竟然是纳妾,和他一比,王悦觉得自己简直忠孝双全。

    就这么个废物,他为何要吃饱了撵着去帮他?

    大约是因为那傻子和自己有那么些像吧。

    谁说世上只有英雄惜英雄?纨绔惜纨绔,听上去也很是顺耳啊。

    豫州是天府之地,也是虎狼之地,祖约那废物如今高高兴兴地去了,摸爬滚打后,说不定也能变得顶天立地起来,将来的事谁知道呢?莫欺少年穷,这年头斗鸡走马逛窖子的,怎么就不能是将军了?

    王悦笑了笑,低头喝了口药。

    祖约镇豫州,这是个兆头,豫州如今形势紧张,备方势力蠢蠢欲动,怕只怕是东南大乱将起,雨点未落,妖风先来。

    王悦觉得自己最好抓紧些,他最近给谢景迷得昏头转向,乐在其中,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可别真耽误了事。他若有所思,他不想逼谢景,他是真心想与谢景细水流长,可他等不及了。

    他等不及了。

    午夜的谢家水榭,亭子里点着灯,壶中烹着茶。

    谢景与青衫大夫面对面坐着,一旁是正在低头写字的谢家小公子谢尚。

    那老大夫端着茶犹豫了一会儿,没喝,“大公子,容我说一句,大公子这腿伤年份久了,要治好不容易,能走路已然是大幸,大公子实不必折腾自己。”

    谢景尚未来得及说话,装作慨头看书的谢尚却忍不住了,“你说的什么东西穹我堂兄是什么人?他如何能是个……”谢尚咬着牙,“瘸子”两个字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祖仁,你先回去。”谢景看了眼谢尚。

    谢尚用力地捏着书,他想不明白,这些事为何会落在谢景头上。十二岁的少年还不知道压抑心性,“不平”两字直接写在了脸上,终于,在谢景的注视下,他忍了情绪抱着书起身,“堂兄,我先回去。”

    谢景点了下头。

    等谢尚走远后,谢景这才看向对面的青衫大夫,抬手给他倒了杯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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