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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有病啊!王悦不知道说什么好。

    司马绍盯着王悦的脸看了许久,压抑不住的恶心一阵阵涌上来。

    王悦的伤口很新,瞧上去是成片的,绝不止这么一点,王悦应该浑身上下全是伤。司马绍不是没见过龙阳,宫廷中多的是有古怪癖好的人,宫规戒律下,越压抑越极端,他们玩的花样与门道,宫外的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见的世面绝对比王悦要多,可他是头一次这么恶心。

    “我可以帮你杀了他。”

    王悦整理着衣领,闻声一愣,他抬头看向司马绍,“杀谁?”

    第45章 太子

    王悦思来想去, 最终还是觉得, 司马绍这个人是有病。

    他斜倚着床头看着司马绍,过了很久才琢磨出来这人是个什么意思,这人是以为他被人整了, 替他打抱不平。王悦有些想笑, 心道司马绍你操得这是哪门子闲心?

    若是十三四岁的王悦听着司马绍这句话, 保准心花怒放。谁都别拦着, 今日我兄弟要给我出头!我兄弟人怂,等我弄个几百王家侍卫保驾护航,我让他玩命地出场风头, 当一遭英雄。

    就司马绍这身板面盘, 硬气一回, 不知道要迷倒建康多少金粉女儿, 我兄弟从此便是市井江湖里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了。

    王悦觉得可惜,如今的司马绍比少年时更人模人样, 当朝太子,招手即来千百羽林天军,挥手即去无数芙蓉娇女,风流人物里头名列前茅, 随手拈来一句“你报名号,我替你杀了他”,多少气派!可惜这么气派的人,却当不成他兄弟了。

    王悦懒得向司马绍解释,道了一句“多谢”, 半晌又添了一句“不用”,便没了下文。

    司马绍看着王悦疲倦的神色,过了很久才开口平静道:“纪瞻替你父亲求情,你父亲官复原职了,这尚书台明日你也不用跪了。”

    王悦闻声诧异地看了眼司马绍,“纪瞻?”

    “右仆射纪瞻,不止是他,过半数的南北士族为王家陈情上书,琅玡王家这些年在江东的确深得人心,我父皇松口了。”

    王悦看了会儿他,开口问道:“我父亲人呢?”

    “陪着皇帝在勤政殿哭,一下午了,我走的时候,两人拉着手还没哭完。”

    王悦觉得莫名其妙,“哭?哭什么?”

    “谈到些开国之前的事,一时情难自禁。”

    王悦一愣,半晌才回过味来,点了下头。他没再说话。

    司马绍想起那殿中两人对泣的场景。

    从琅玡到长安,从长安到洛阳,从洛阳到建康,从永嘉一直到建武,八百里秦川大半个中原,从汉家陵阙一直到长江楼船雪,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两人说得泣不成声。

    司马绍望着王悦的脸,忽然又想起当年这人说要给自己当将军。

    那时这人还说他要打回长安去,去看看所谓的雪满长安道,到时候佳人倒美酒,账下赏箜篌,他要醉个几天几夜,醒来把这些个乱臣贼子杀个片甲不留,连块乱葬岗都不给他们留!王悦说这话的时候已经醉得很厉害了,一通胡言乱语,颠三又倒四,他越听越觉得可笑。

    就凭你?

    司马绍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记得这么清楚,连当年掩饰得极好的轻蔑都记得一清二楚,王悦太好糊弄,王悦引谁都当知己,把孤独当坦诚,殊不知别人看他如同看笑话,他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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