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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悦顿时失笑,将药箱收拾好,又把盖子合好将药箱摆到了柜子上,“谢大夫,我家那位先生年纪轻轻轻的,不知怎么回事变得越来越傻,你说我给他吃点什么东西好?我想给他补补脑子。”

    谢景终于轻声失笑。

    王悦放好了箱子回身走到谢景旁,微微仰着头望着他,忽然凑近了些,“想什么呢?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谢景垂眸望着王悦,打量了一会儿,抬手缓缓抚着王悦的头发,那一瞬间他的双眼很暗,里头瞧不见东西。

    王悦开口道:“我问你个事,我不记得从前王谢两家有什么来往,你从前与王家没什么牵扯吧?”

    谢景望着王悦,低声道:“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谢景抬手给王悦整理了下头发,“为何忽然这么问?”

    王悦心道还不是谢尚在我面前说话说一半我总觉得有些不安。王悦开口道:“没什么,我随口问问,你不是打小就认识我吗?我忽然想你会不会跟王家人有过什么牵扯,我随便问问,没有便算了。”

    谢景没再继续追问,也没再多说什么,他像往常一样给王悦切脉,询问了一些情况,然后起身去隔壁给王悦煎药。等他回来的时候,发现王悦穿着衣服趴在岸边的席子上就地睡过去了。

    谢景放下了碗走到桌案边,将睡熟的王悦抱了起来,他走到床边将人放下,给他盖了被子。看着王悦的脸,谢景伸出手轻轻摸了下。

    这些日子王悦因为五石散的事伤了元气,人也消瘦了许多,平日里在他跟前瞧着很精神,可一闭上眼便有了疲态。谢景知道他很累。

    王悦真的太累了。

    谢景望着下意识蜷缩在他身边睡去的王悦,轻轻摸着他的背,他很少后悔些什么,因为后悔大多徒劳,但他当下确实很后悔一件事。

    当年不该让王悦遇上司马绍的,早知今日,绝无当初。

    谢景抚着王悦后背的动作慢了下去。

    次日一大清早,王悦一睁开眼便觉得眼皮直跳。

    这种不祥的预感已经多少年没出现过了,王悦起床喝水的时候都有些莫名不安,怕自己给茶水呛死了。王悦正琢磨着自己昨晚是怎么睡过去的,外头的院门忽然被敲响了。

    “大公子,王家幕僚王有容求见世子。”

    王悦一听这名字,心顿时凉了半截,心头不祥的感觉越发强烈。

    王有容一直被勒令不许见谢景,于是他便在外厅候着,此时此刻,他的心境跟等死没什么差别,自古纸包不住火,流言这种东西,确实是防不胜防。

    街头巷尾有关王悦与司马绍的流言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三岁小孩都知道了,王悦怕是整个建康城最后一个知道这传言的,而倒数第二个知道的是王家的主母,曹淑。

    也不知道是谁将这流言捅到了曹淑的跟前,王家的主母当场便摔了杯子,王导劝都劝不住,王家现如今乱成一团,就连大将军王敦今日都没往王家跑,人去城外避风头去了,留下王丞相一人苦不堪言。

    王家主母发完脾气后当机立断,决定给王悦安排亲事,让这种荒谬的流言不攻自破。

    正好王家世子年方二十,年纪老大不小,婚姻大事是该摆到台面上好好说说了,消息一出,乌衣巷哗然一片。

    琅玡王家世子的婚事,这是几乎可以改变当下朝堂的格局的大事,一下子引起了江东士族的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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