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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悦按下了地图,“不好说,先看我们手头上能有多少,如今京师的兵大部分置于王导手底下,号为六军,戴渊与刘隗败了之后,这便是朝廷最后的兵力了,不过这支军队我去看过了,指望不上,有很多人还是当初跟着纪瞻的。 ”他抬手摊开手,“五六十岁的一抓一把,比王导年纪还大。”

    “哈?”陶瞻下意识有些想笑,随即忙忍住了,他点点头,“嗯,”他看向王悦,“那没办法了,让皇帝征兵吧。”

    王悦摇了下头,“先帝在戴渊与刘隗当将军的时候便想过征兵,此法行不通,他颁布了两道诏令攫取世家大族的佃客私兵充当朝廷兵马,最后仗打成什么样你也看见了,溃败成什么样不说,还把江东士族得罪了遍。”

    陶瞻抚掌片刻,开口道:“不如这样,每个人都把底亮一亮看看不就是了,我先来也成,陶家不是强藩,我父亲那儿抽不出太多人,七八千吧,我想想办法劝劝他,二万差不多封顶了。”他看向郗璿,“郗大小姐?你父亲呢?”

    郗璿顿了片刻,“我父亲不让我沾军营的事。”

    “那便没办法了,不过你们俩成亲后,我相信郗老将军会把家底掏出来送你的。”陶瞻看向王悦,“你们什么时候完婚?趁早啊!把事办了!”

    王悦陷入了沉默。

    “不过吧。”郗璿瞥了眼陶瞻,从袖子里摸出枚青灰色的布袋子扔在了案上,“我有兵符。”

    王有容本来在一旁看好戏,闻声一口茶全喷在了窗户上,连茶叶都喷出去了。

    陶瞻、王悦均望向那坐在桌案上的郗璿,所有人都震住了。王悦不可置信地盯着郗璿,伸手从案上将那只青灰色布袋打开,从里头倒出来一大把东西,冰糖果脯玉佩珠子,什么都有,他一顿,缓缓摸了下中央的那枚冰凉物事,他回头看向陶瞻,非常确定道:“虎符。”

    陶瞻眼睛都快掉出来了,他扭头看向郗璿,嘴角终于抽了下,“你……你怎么想的?”

    “京口与建康快马来去不过半天,我父亲将兵符交到我手上,说是我郗家小家小户没什么东西,这便是我的嫁妆了。”她看了眼诧异的王悦,“你父亲没和你说?他之前和我父亲商量了,你与我成亲后便会移镇京口,这东西是我的嫁妆,是我郗家送你的见面礼。”

    陶瞻顿了会儿,开口打断了郗璿的话,“郗大小姐,你看看我怎么样?说句实在的,我这条件放眼江东那是也是数一数二的。”

    王悦与郗璿的嘴角同时抽了下。

    郗璿从王悦的手里头将自己的袋子拿回来,还有自己的珍珠与果脯,她开口道:“可即便是全算上我父亲的兵马,那也不够,王敦坐镇东南这么些年,手下的兵马号称江东骑战第一,水师第一,这话有吹捧的意思,却也不全是虚的。”

    陶瞻看了眼王悦,“不够?”

    王悦点了下头,对着陶瞻道:“我觉得确实不够,你父亲能不能……”

    陶瞻立刻摇头,“二万他能掏出来便是够忠肝义胆,多的不可能了!”陶瞻这话说得十分斩钉截铁,“不是我不愿意帮!王长豫,我父亲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

    王悦了然,这位白衣起家的广州刺史并不是什么忠君的人,二万怕是真的封顶了。王悦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王有容在一旁喝着新沏的茶望着他们,若有所思。

    王悦一直没有动作,忽然他抬眸看陶瞻,“我想到个人。”

    陶瞻先是一顿,随即眯了下眼,“我也想到个人。”

    “谁啊?”郗璿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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