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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微微轻佻的声音轻飘飘传来,牧清疑惑地看着南润,“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这世上除了你,也没有别的人能杀了他了。”

    牧清淡定地掀开衣领,露出一道淤青的痕迹,“你确定?”我刚被他掐的跟只即将被宰的鹅一样。

    “那是方法不对。云衡自以为他的计划滴水不漏,实则风险太大,也太过复杂,结局难以预料。”南润眼中轻蔑一闪而过,“他一直都忽略了最根本的东西,不过,对于他来说,能做到这步已经很不错了。”

    “你什么意思?”

    南润笑了笑,“没事,太复杂了,说了你也不懂。”

    ……牧清心里默默对着南润竖了个中指。既然这样你说一半算什么?算什么?

    “现在的唯一问题是,牧清,你,究竟想清楚没?杀还是留?”南润低头浅浅啜了口茶水,素来平淡的眉眼仿佛一瞬间染上了锋芒。

    “我……”

    “牧清,你总是想着求个圆满,可这世上哪里来的事事圆满?你犹豫,纠结,踌躇不决,那么现在的状况又是如何?如果我是你,要么袖手看着沉冽一路染血直至王座,要么持剑现在就了结一切。要知道,这世上的人事,最要不得优柔寡断。”

    牧清忽然就哑言。

    “对了。”南润把杯盏平稳地放到案几上,“你知道他最近在找宿主吧?”

    牧清点了点头,下一刻,他的脸色顿变。

    南润深邃的眼静静落在他身上,“我记得,失了意识或者意识薄弱的修仙者最适合作为宿主。”当初沉冽用幻境吸引那些修仙者失去心智,也是有这个道理。

    失去了意识的修仙者。牧清的脸色一瞬间十分难看。

    牧冷。

    遥远的冰室,面色平静的少年静静躺在石床上,仿佛陷入了一场幽秘的沉睡。

    这么些年,牧清忘记了很多的东西,却一直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安置了一个人。他永远记得,那些失落在另一个世界的点滴温情。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血浓于水吧。

    牧清终于开口,“怎么杀了他?”他问的平淡,却不啻惊雷。

    南润的眼中绽出淡淡笑意,“不急。”

    彼时窗外叶落无声,寒鸦悄寂。这世上多的是不见血的无声。南润垂了眼,敛去眸子里的清寒。

    夜,沉冽忽然睁开了眼。眸子一片猩红。

    破碎的梦境里总有些人物场景划过,却难以留下痕迹。他再怎么回忆,唯一清晰地场景就是那如洗碧空,灰色烟霞,有一人牵着他的手,一千八百道长阶,三千流云百丈松,他陪着自己走到了尽头。

    那山是清云宗的主峰模样。沉冽忽然就起身,推开门朝外面走去。

    夜黑沉沉的,连一丝光亮都没有,沉冽静静地坐在长阶下。青色的石苔蜿蜒而上,冰凉滑腻。沉冽沉默着,一动不动。

    牧清死了。

    这个念头忽然浮上心头,惊起一阵不大不小的波澜。沉冽慢慢把手覆上了胸口的位置,那个地方,温热的血在诉说着一些人事。

    一滴液体忽的就砸在了沉冽手背。他愣了一下,就这么认真地看着那滴剔透的液体,感觉到它逐渐冷却。

    所有的温度,仿佛都冻结了。

    沉冽觉得自己不像是会流泪的人。可是那一刻,他疑惑了,到底,他真的了解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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